盛夏八月,驕陽似火。
林梔夏背著書包趴在台階上寫作業,旁邊的小巷裏時不時傳來咒罵和打鬥聲。
但這些聲響並不影響林梔夏久久想不出最後一道大題的解題思路。
又過了十分鍾,小巷裏重歸平靜,林梔夏握著的筆還停留在題目第一步:
解。
忽然,背後有人喊了她一聲:“林梔夏。”
林梔夏聞聲回頭。
少年身長玉立站在台階下,白體恤牛仔褲,模樣莫約十六七歲,痞野帶了點青澀,兩條腿長且直。
他眉梢一挑,抬手揩了揩嘴角的血,語氣漫不經心:“走了,回家。”
“噢。”林梔夏回神應聲,試卷隨手拿在手裏。
他叫江譯,是林梔夏發小,兩人隻相差一歲,可對方一直以她“哥哥”自稱。
即使,她本人從未承認過。
等她跳下台階,江譯皺眉提了提她粉色皮質的小書包。
“又不是上學,怎麼把書包背出來了?”
林梔夏把書包脫下來給他:“我要寫作業。”
“作業?”
“嗯。”
江譯隨意把書包放在肩上:“放假哪來的作業?”
林梔夏歎氣:“媽媽給我找的卷子,一共二十八張。”
“還有十四天開學,每天做兩張。”
語氣裏都是對這模式的無奈。
江譯把她手裏的試卷抽過來看了眼:“嘖,不愧是盛姨。”
這密密麻麻的高中知識題,換他做也夠吃力。
這個假期是他們初升高的假期,本就是沒有作業的。
可是林梔夏媽媽對林梔夏要求一向很“高”。
學校沒作業,不代表她媽媽沒給她布置作業。
林梔夏無奈抿了抿唇,不經意抬頭瞥了他一眼。忽然頓住,踮腳指著他的臉:“江譯,你受傷了。”
“哪兒?”江譯微微低頭。
林梔夏指上他的嘴角:“這兒。”
江譯抬手擦了擦,還真有點疼,估計破皮了。
“沒事。”他無所謂頂了下腮幫,“不小心碰到的,那幾個垃圾還不配讓我受傷。”
說著,深深看了她一眼,警告道:“你可別把我今天打架的事告訴我媽啊。”
不然,他還沒上高中就被揍死。
對的,剛剛林梔夏寫作業的時候,巷子裏傳出來的聲響就是江譯在裏麵打架。
兩人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從小江譯就是胡同裏最混的孩子王。
由小到大做過得混蛋事數不勝數。
打架,逃課,掏鳥窩,鑽狗洞......
什麼都幹過。
為此,江媽媽對江譯是又愛又恨。
為什麼會說“又愛又恨”呢?
當然是他自小就是個聰明的。每回考試無論大小都是第一,每次過年拿回家的獎狀多得讓人嫉妒。
這樣的江譯,江媽媽有時候看他犯了錯都舍不得打,舍不得罵。
除了和別人打架。
要是被江媽媽知道他和別人打架,絕對會把他往死裏打。
因此,每次江譯和別人約架,林梔夏都會在場。
有時候她會看看他們打,有時候則是在一旁安靜寫作業。
等他打完了,兩人就一起回家。
對於乖乖女一樣的林梔夏,隻要她跟江媽媽說江譯一直和她在一起,沒有幹壞事,江媽媽是絕對相信的。
對此,江譯還暗地裏和林梔夏說:“誒,你說,我媽和你媽是不是在我倆出生的時候把我倆抱錯了?”
“我感覺我不是我媽親生的,你才是。”
“……”
林梔夏哭笑不得。
可也怪不得江譯會這樣想,畢竟她媽媽也對江譯比對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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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梔夏聞言,卻是挑了挑眉,暗暗敲詐:“看你誠意吧。”
江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