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月梧目光呆滯地盯著狹小的空間裏唯一一根頑強燃燒著的火燭。
今日是個不寧日,今夜更是個不眠夜。
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填補,奕燭不像小引子,會相信她是個無辜的弱女子。
月梧將自己蜷縮在角落裏,亂麻般的思緒不停在她腦海穿梭。
吱呀一聲,地牢的大門被打開了。
門外的喧囂聲灌入月梧耳中,是奕燭。
他拂袖,身後的門被關上,隔絕了喧鬧。
奕燭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最終定格在角落裏的蜷縮的黑影,他眉頭微挑。
“怎麼,你這是自覺犯了欺君之罪、死路一條,現在連裝都不裝一下了?”
角落裏的黑影依舊一動不動,好似死物。
奕燭皺眉,目光微沉,察覺不對勁,快步走向角落。
聽到少女微弱的呼吸,他的心落了下去。
他扶起少女的頭,將她麵上厚重的麵具取下,也感受到了少女身上不同尋常的熱氣。
奕燭一把將少女抱起,大步流星地向門外走去。
少女在他懷裏像羽毛一般輕薄。
怎麼這般輕,都沒二兩肉。
奕燭的眉頭又皺了皺,好像自從遇見了懷裏的少女,他的眉頭就總是皺起。
這不是個好跡象,得改掉。
“宣醫師。”奕燭向門外的侍衛吩咐道。
黑衣侍從看見自家君上抱著個人走出來,手還強勢地將那人的頭摁向他懷裏,似是怕他人窺視分毫。
侍從表情空了空,這個世界玄幻了?不是要審訊犯人嗎?怎麼還抱上了?
奕燭目光一掃,怒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
“是、是!”黑衣人咻的一下飛也似地消失了。
他剛剛看到了什麼?君上懷裏抱了個人,還是那個假冒的小太監,原來一直以來他都會錯了意嗎?君上原來是喜歡那個小太監的?!君上,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呢?喜歡他也好過喜歡那個太監啊!
侍從的心在流淚。
奕燭懷抱著月梧來到他的行宮,將她安置在柔軟的床榻上。
他坐在床榻邊,目光複雜地看著少女酡紅略顯嬌憨的麵龐,手上還殘留著少女身上的餘溫,不自覺地撚了撚手,一陣酥麻。
他心裏一跳,他這是怎麼了?
他欲蓋彌彰似地站起身轉過去,不再看床榻的病美人。
可身後卻傳來少女不安的呢喃聲,奕燭耳朵微動,都說人無意識地話語不會騙人,他隻是去聽聽她說了什麼。
奕燭麵色平靜地又回到榻邊坐下。
榻上的少女似乎很不安,眉頭皺起,嫩唇微微啟合。
奕燭也不禁跟著少女皺起了眉,他修長如竹節地手輕輕將少女的眉間撫平,這樣順眼多了。
奕燭貼近少女,神色認真地聽著少女地呢喃聲,隻覺得少女嗬氣如蘭,那嫩生生的唇瓣怎麼看怎麼好看,圓潤的唇珠一動一動,讓人不禁想含在......
\"君上,醫師來了。”門外響起了侍從的聲音。
奕燭猛地驚起,心跳如雷。
他放下帷帳,將床榻上少女的身影遮住,隻露出她皎白的手腕。
“咳咳,進來吧。”奕燭的聲音微微沙啞。
侍從帶著醫師走了進來,奕燭已經坐在距離床榻最遠的桌上,手裏若無其事地擺弄著茶盞。
侍從疑惑地瞄了一眼奕燭,君上這是喝多了?臉怎麼熏紅。
奕燭警告地看了一眼侍從,向醫師指了指床榻的方向,眼睛卻飄向別處,道:“看看她是怎麼了。”
醫師看了看被帷帳遮地嚴嚴實實,隻露出手腕的病人,嘴角抽了抽。
罷了,也不是第一次了,達官貴人們的情趣嘛,他懂的。
醫師診完脈道:“君上,這位姑娘應當是暑氣未消,再加上思慮過多暈倒了,並無大礙,臣這有幾幅安神藥,每日給這姑娘吃一副,靜養幾日也便好。”
“姑娘,你這昏醫搞錯了吧?這、這分明是個......”侍從瞪圓了眼,驚呼出聲,在奕燭暗含殺氣的眼神下閉了嘴。
醫師不服地漲紅了臉,張嘴想理論一番。
奕燭不耐地揮手:“藥留下,你們出去吧,今日之事不要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