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星光熠熠(2 / 3)

雖然我辭了職,但我一直在關注娛樂新聞,恰好從今天早上的新聞裏看到,《眾裏尋他》已經結束了所有的拍攝,演員們前幾天從島上撤了回來。那沈欽言最近應該輕鬆一些了,有可能也會出席這些熱鬧的場合。

我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果然在兩張桌子之外看到一個熟悉的肩膀——沈欽言一身晚禮服正襟危坐,微微側著身體,臉頰側向我所在的方向,正和鄰桌那位衣著素雅的年輕女人點頭致意。沈欽言臉上素來表情很少,可剛剛他明顯是微笑著的,表情異常溫暖。

那位年輕女人非常動人,微微垂著眼睫,偶爾抬起視線,能看到一雙眼中有星光點點。我簡直想大喝一聲“美人”。這場晚宴中的女人大都爭奇鬥豔,而她卻截然不同,打扮清雅,淺藍色長裙子,頭發往後攏著,幾乎看不出來化了妝,首飾更是全無——連我都戴上了白金項鏈和鑽石耳環呢。

那麼獨特而又美麗的一個人,難怪沈欽言會麵帶微笑地看著她。

宴會中的座位排法是門大學問,沈欽言的那張桌子算是全場最好的座位之一,不是有錢就能坐上的。敏姐說他結交的都是高層並無虛言。

念頭剛一閃過,我看到他剛剛點頭示意的那位年輕女人拿起手機,接通了一個電話,神色一變,與這場宴會的發起人林遠洋老先生低語數句,站起來匆匆離開。

要知道司儀的引言還沒有說完,她這樣匆匆離開,想來一定有要事。

沈欽言似也沒想到,有些愕然地目送她離開了會場。

她離開的時候是從後麵繞過去,但還是引起了一點小小的騷動。畢竟,她的位子特殊,而林遠洋致辭完畢後也在現場落座,與她同桌。

我問榮佳明:“她是誰?”

他搖頭,“不知道,從未見過。”

這一段小插曲很快過去,慈善募捐的流程依次展開。

安露作為司儀,似乎對拍賣也有興趣,首先拍下了一隻男式名表,司儀取笑她,“送男友?”攝像師心領神會,大屏幕上的鏡頭移到沈欽言臉上。

她不慌不忙道:“不,您猜錯了,送我父親。我的男友會買手表送給我。”

全場大笑,氣氛頓時活躍起來。先是募捐,再是拍賣,按照流程進行,有條不紊。

榮佳明屢屢問我對拍賣品的想法,說實話我毫無想法,覺得有些煩躁,找了個借口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外有條精致的回廊,繞著整個酒店外牆修建,精心修理的花園籠罩在夜色之中,顯得一片墨綠。我迎著夜風沿著回廊緩慢地散步,順手拿出手機看郵件。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我敲了鍵盤點了發送,抬起頭,看到剛剛離席的那個年輕女人握著對講機匆匆走來,說:“監控錄像有什麼發現?”抬起頭看到我,著急而不失禮貌地問我:“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小男孩?”

我完全茫然,“什麼?”

“一個八九歲大的小男孩,”她眉頭緊鎖,“穿著黑色西裝和白襯衣。”

我茫然地搖頭,“沒有。”

她輕輕點了點頭,“是嗎,謝謝你。”

酒店的經理過來找她,她和經理低語數句,又轉身離開。

剛剛遠看覺得她十分年輕美麗,現在近了才發現,她眉頭緊鎖,講話講得唇幹,目光中有掩不去的疲憊。但美人就是美人,即便疲憊也不過是在氣質中增添了一分柔軟的感覺。

在外頭比在燈紅酒綠的大廳裏好太多了,我吹著夜風,慢條斯理往回走。

我今天戴了新的隱形眼鏡,視力比平日好得多,忽然瞥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回廊後一閃而過。

咦,莫非是剛剛大家在找的那個孩子?

我好奇心頓起,提著裙子跑了過去。

回廊後是個狹長的樓梯,可以聽到腳步聲十分密集,就像小鼓的鼓點。這裏燈光晦暗不明。我抬頭環顧四周,狹窄的通道隻有一個攝像頭,安裝在高高的角落,若是個矮小的孩子藏身此處,並不容易看到。難怪他可以躲起來。

我在通知酒店人員和追上去之間略一猶豫,追了上去。

沿著回廊一路尋找那個小孩子的身影,我又上了幾層台階,穿過天井,到達一個小花園。等到我喘著氣站好的時候,徹底不知身在何方——隻能坐在回廊的長椅上,拿出手機準備給酒店的保安打個電話。

我敲著鍵盤,點了點顯示屏,開始查找酒店電話。忽然腳步聲臨近,我抬起頭,是那個小男孩,他眼睛裏閃出電光,像一頭小豹子似的搶走了我的手機,在我愣神之時,轉身又跑掉了。

我不得已又追上去。可惜我體力實在不行——這也是搞IT的人的通病,長時間與電腦為伍,體力和身體素質一日不如一日。離開了電腦我就是半個盲人及運動無能者。

最後我終於找到那個小男孩,他坐在台階上,手裏拿著我的手機專心致誌地玩遊戲,手機屏幕幽幽地閃著光。我小心翼翼地走近他,試圖仿效他來一個忽然襲擊。

“喂,”小男孩忽然回過頭,看著我,“這是什麼遊戲?”

看起來他不像要跑的樣子,我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看著他,“是我自己寫的軟件。”

“你自己寫的?”他眨眨眼,嘟著小嘴,“你先坐下。”

雖然他性格頑劣,但卻是一個長得非常可愛的小男孩,虎頭虎腦,脖頸白白,看人的時候眼睛睜得圓圓的,兩粒眼珠葡萄似的又大又圓。

坐下就坐下,我撩起裙子坐下,對他伸出手,“喏,還給我。”

他低著頭瞧著屏幕,滿臉興奮地玩著我手機上的小軟件。屏幕上的小球快樂地碰撞著,他也咬緊了唇,看得十分投入。

“這是什麼遊戲?”

“這不是遊戲,是個很小的數學軟件。”我說,“你看,這是個三維立方體,空間中懸浮著二十個顏色不同的小球,你要做的就是用其中一個去撞擊其他球,撞擊的同時兩個球的顏色會變得相同,通關的標誌是二十個球的顏色變得一致。”

他不答,反問我:“你會設計遊戲?”

“說了兩次了這不是遊戲,雖然長得很像,”我板著臉,“二十個小球的運動規律完全遵循物理法則。我寫這個小軟件是為了測試電腦的運算速度,是很早之前的作品了。好了,可以還給我了吧?”

他攥緊我的手機,我低頭看了看他。

他滿臉戒備看著我半晌,問:“你不會告訴他們吧?”

我啼笑皆非,“我告訴誰?小朋友,我都不知道你是誰。”

他滿意地抿起嘴,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那你為什麼追我?”

“你一個小孩子在外麵很不安全,現在也很晚了。”

“我不怕。沒有人敢把我怎麼樣。”

“口氣還真大。”

他白我一眼。

“我可跟你不一樣!我是男人!”他說。

“是是,我知道小朋友你不一樣,”他這樣的孩子我見得多了,光從那個翻白眼的神情我就知道必定是某個世家豪門的小公子,“剛剛我還看到有人在到處找你,我看可能是你媽媽……你趕快跟他們聯係吧,別讓她等急了。”

“她才不是我媽媽!”小男孩忽然跳起來,恨恨地說。

“咦,不是你媽媽?”我說,“就算不是你媽媽,讓她擔心也不好,我看到她急壞了。”

“急死她最好了!”他滿懷怒意地說,“我爸爸把我扔給她,切!”

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和小孩子講道理的。

我在心裏默默歎口氣,決定回避這個話題,“我們不說這個了。小朋友,麻煩把手機還給我,如果你真的喜歡這個小遊戲,告訴我你的郵箱地址,我轉發到你的郵箱,你就可以在自己的手機或者電腦上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