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喬希寧忽然頓住了,語氣變成了鄭重其事,“沈欽言在想什麼誰都不知道,好像從來也不花心,可明明有了安露還要跟你曖昧。總之我覺得,你最好不要和他扯上什麼關係。”
結束通話後我取下了耳機,盯著滿屏幕的代碼想,實際上我們已經扯上關係了。
我沒有告訴喬希寧,我和沈欽言成了鄰居,更沒有說我們是男女朋友,這個消息一定會嚇壞他。不是因為我想隱藏,實在不曉得應該如何開口告訴別人。隻要一想起沈欽言跟我告白的那一幕,我就按捺不住臉紅心跳——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今天晚上也不例外,我和他在網上聊著天,半晌後他通過IM給我發消息,“有客人來了,我去開門。”
我回了個“好”。
我很好奇,走到陽台上四下查看順便活動麻木的四肢,果然見到一輛深色的車子從車道駛來,雪亮的車燈在沈欽言家的前院熄滅。直到兩小時後我準備睡覺的時候,沈欽言才再上線,說剛剛來的客人是安露,她出了一點狀況。
他沒有詳細解釋安露的“急事”是什麼,我沒有細問。事關安露的私事,他肯定不會告訴我。我躺到床上去睡覺。
因為睡得太晚,第二天一早險些沒起來,鬧鍾響了若幹次愣是沒聽到,最後還是被沈欽言的電話叫起來。
我手忙腳亂地洗漱,早飯也沒來得及吃就衝出門去。事有湊巧,我開車出門時,恰好遇到了一輛灰色的梅賽德斯從沈家大門口駛出,拐上了車道,沈欽言是沒有梅賽德斯的,現在出現在我麵前的,毫無疑問是我昨晚十一點看到的那輛車。
我一個走神,險些撞上這輛車的左側,還好我花了大價錢置辦的智能係統發揮了作用,及時來了個刹車,兩輛車隻稍微擦了一下,留下淺淺的劃痕。
車窗搖下,我看到了一張全國人民都很熟悉的臉——安露。
她也被險些發生的交通事故嚇了一跳。起初蹙眉,看到是我後表情鬆了鬆,對我一笑,揮了揮手,“還以為是誰開車這麼不小心,是杜梨啊。”
我跟她打了個招呼。
“安露姐,你早。”
話音剛落,梅賽德斯副駕駛座的車門打開,沈欽言拿著個食品紙袋向我走來,隔著車門放在儀表盤上。我手指碰了碰袋子,還是溫的。
“早點。”
自從我們確立關係後,每天他都會為我準備早飯和晚飯。每當這時,我都覺得自己像隻被他養著的寵物,偏偏也不想拒絕。我很不好意思地點頭,“早上睡過頭了。”
他微微一笑,“要不要我每天叫你起床?”
“啊啊,不用了!”
“我說,你們倆要不要一大早就這麼含情脈脈啊,”安露衝我們一揮手,“欽言,快點。我們趕時間呢。”
任誰被這麼開玩笑也受不了,我臉一紅,“你先去吧。”
沒再多寒暄,他說了句“晚上再見”後就上了安露的車離開了。
實際上那天晚上,我們很晚才見麵。
下午的時候,他就說今晚有一場實在無法推托的晚宴要參加,不能跟我一起吃晚飯;而我也忙到了晚上十點後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家,和他差不多前後腳回來。
我們在門口碰見,還在一起吃了夜宵。
那一天仿佛一個微妙的分水嶺。那以後,我們就變得分外忙碌起來。
《眾裏尋他》進入了宣傳期,沈欽言忙碌的時間也多起來。他作為主演,忙碌才是正常,如果每天都待在家裏會讓我覺得他在事業上發展不順。
而我也是,隨著對公司和現在的工作越來越熟悉,我也接觸到了研發的核心,現在我和幾位程序員主要負責寫係統的內核。跟之前我們都熟悉的操作係統不一樣,因為量子芯片是一種全新的東西,之前沒有人接觸過,所以我們都是一邊學習一邊工作。因為麵對電腦時間過長,一個個都戴著厚厚的鏡片,其他部門的人有時候經過我們研發部,都會用看“神”一樣的目光看著我們。忙忙碌碌中每天都依稀回到大學時代。
如果是一般的男女朋友,一天也未必見得了一次,好在我們是相隔不到百米的鄰居,想要見麵總是有辦法。沈欽言隻要不去三百公裏以外的城市,每天不論多晚都會回家。隻是,不可能在家裏做飯,即便能在一起吃飯,通常也是吃在餐廳訂好的飯。
這其間我被正式介紹給他的經紀人南姐。
南姐全名嶽南,今年四十五歲,我幾個月前在電影的片場見過她幾次。那時候我就覺得她和敏姐是一個類型的,相當地精明幹練,從外表根本看不出年齡,讓人覺得不過三十幾歲。娛樂圈的女經紀人大抵都是如此。
南姐一見我就愣住了,然後笑了,跟我握手。
“久聞杜梨小姐的大名,今天終於見到真人。”
“南姐,你好。”我很不好意思,又不是明星,何至於到“久聞大名”的程度。
南姐跟沈欽言笑道:“你的目光總是不錯的。”
沈欽言笑而不語,點了單。
“我聽說你們現在是鄰居?”南姐問我。
我點頭。
南姐看沈欽言一眼,笑起來,“當時我介紹那套房子給你,是不是很有先見之明?所以說,做好事還是有好報的。”
我迷惑了,“做好事?”
南姐笑道:“是啊,屋主原本是我的一位朋友的朋友,遇到一點小麻煩現金無法周轉,所以想到緊急出售房屋。當時欽言正想著在市內買一套稍微大一點的房子,我提了這件事情後他去看了房,覺得很滿意,當即就把房子買了下來。考慮到對方急需用錢,欽言直接用了市價買下來,全款付清,也算解了屋主的燃眉之急。”
我看向沈欽言,抿嘴笑了。他的體貼在這種時候尤其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