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對了!”
肖揚扶住了額頭,“真是沒想到。難怪被跟蹤。”
沈欽言看著我們的聊天對話,有些吃驚,“他隻在攝像頭裏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這就是肖揚學長為什麼是我的學長的原因啊。”
“他比你厲害?我是說,在電腦方麵?”
“這倒未見得,我們也沒有比賽過。他擁有的權限一般人根本想不到。”
我不知道為什麼沈欽言現在的問題特別多,他沉思後說:“也就是說,他動用自己的權限幫你私人的忙?他答應得很爽快。”
“其他人的話,他肯定不會理睬,”我回答得理所當然,“我和他那是什麼關係啊。他知道我的為人,我也知道他的。再說……他也知道,就算他不給我,我也會自己弄到的。”
沈欽言盯著我的眼睛,“他喜歡你嗎?”
我剛拿起杯子喝水,差點一口水噴到鍵盤上。
“什,什麼?這怎麼可能啊!對方可是肖揚!”
沈欽言微微偏頭,看了看屏幕靜止的畫麵。
我從小到大除了電腦幾乎沒有別的興趣,讀書時年紀比同班同學小了兩歲,感情方麵的事一直懵懵懂懂;大學期間遇到了肖揚,他的水平登峰造極,我對他非常憧憬,但要說我們之間有點什麼不可告人的曖昧——那就是胡扯。
我們的性格愛好很相似,是同一條戰壕的戰友,觀點相同時英雄惜英雄,觀點相悖時完全針尖對麥芒,完全是猛灌咖啡熬夜寫代碼那時培養出來的兄弟般的情誼。
“真的不喜歡你?”
“真的,你的思想太複雜了。”我很高興他會吃醋,笑盈盈地說,“肖揚大學的時候,也有女朋友的。”
雖然前後三任女友都在一個月內分手——但我決定不告訴他。我接收了所有的資料後,一邊點開分析軟件一邊對他說:“你就看我大顯身手吧。”
十分鍾後,數據已經接收完畢。我先看了視頻錄像,非常遺憾的是,那輛沃爾沃在繞過三條街後,消失在一條沒有攝像頭的小路上,然後再也無法追蹤了。
沈欽言長長呼出一口氣,“沒想到我們身邊這麼多攝像頭。”
“政府係統的數據庫遠遠超出一般人的想象,”我一邊分析數據一邊道,“對肖揚這樣的人來說,隻要他想,世界上沒有秘密。所有人都是透明的。但他也不可能這麼做。”
我打開汽車車主的數據。
黑色的沃爾沃SUV,全靜海市有三千多輛,其中大部分是商務車。而媒體的話,隻有Max廣播公司有十餘輛,其他媒體都沒有——他們寧可選擇更為實惠的越野車。
“不是Max。”沈欽言馬上下了結論。我也覺得不是,Max和蓋亞同屬一個傳媒集團,再說還有安露的關係,怎麼也不會做出跟蹤和偷拍的事情。
我問他:“我下午完全沒看清楚,沃爾沃上的拍照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戴著墨鏡,但應當是男人。”
“好,那就刪掉全部的女車主。那輛車還有什麼特征?我都不記得了。”
“看上去比較新。”
“嗯,排除買了三年以上的車子。”
我將信息進行了一番篩選——從車主的職業上來看,除了商務用車,沃爾沃的車主大都相當有錢,多半是公司的高管甚至老板,難以想象他們會有閑心偷拍沈欽言。出借的可能性也很小;而可能性最大的是租車公司,本市十多家租車公司名下都有這款車,往往還不止一輛。
“租車公司的話,就比較難查了。”
“……難也不是很難。”
有些數據庫的防護工作漏洞百出,和直接在網上公布毫無區別,但有些則連超級計算機都難以攻破——這和設計者的才能息息相關。遺憾的是,後者實在少之又少。
我手指在鍵盤上輕輕敲了兩下,仰起臉看著身邊的他,“你看,這些租車公司都有自己的網站,可以在網上預約車輛。半個小時內,我就可以進入它們的數據庫查詢信息。”
我還是有些猶豫,為了一個不太大的可能,黑掉十幾個網站,好像有點過頭了。重要的是,取得了租車人的信息後,我麵對的,又是一次全麵撒網廣泛搜索的過程。
而偷拍我們的那個男人是不是真的租了一輛車,我連一半的把握都沒有。
“不用再搜了,已經足夠了。”沈欽言搖頭,“現在這樣也是大海撈針。阿梨,不用再查了,等有了線索後再說。”
我點點頭,鬆了口氣,現在又不是緊急到必須要黑掉網站的情況。
接下來的兩三天,我都盯著網站報紙,結果完全沒有在任何媒體上看到我和沈欽言的相關新聞及照片,和沈欽言有關的報道,翻來翻去也隻有《眾裏尋他》要上映的消息。我想,沈欽言的猜測應該是對的,那個偷拍我們的人應該不是媒體記者。
但有另一件事情卻要抓緊時間做——萬一那人真的是媒體記者,那我的照片出現在各大網站上隻是遲早的事情。我親口說總比大哥他們在新聞裏看到來得好。我打電話給大哥,說要介紹他和我男朋友見麵。大哥最近忙碌不堪,但還是把時間定在了周六晚上。
我說:“大哥,你到時候可不許挑剔他!”
大哥說:“好好好。你能嫁出去我就謝天謝地了,哪敢嫌棄人家。”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
“大哥,你和姚姐姐一起來吧。”
“我告訴她。”
除此之外,我還要把哈利接回來。因為《眾裏尋他》就要上映,沈欽言越發忙碌起來,從前一天起他就去了鄰市的風景區拍廣告,今天下午才能回來,這正是接哈利回來的好時機。
我打電話給安露,她似乎搬回了自己的公寓,很爽快地答應了,並告訴了我她的住址。
她住在市中心的一套頂級公寓裏,這裏有偌大的空中花園。我到的時候看到兩條金黃色的蘇牧趴在花園裏,懶洋洋地曬太陽,一位衣著樸素的年輕女孩給它們梳理著毛發。
雖然我不像以前那麼怕狗,但是到底還是存在陰影的。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那女孩聽到我的腳步聲,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她是誰,連忙說:“你好。”
她點了點頭,又對我笑了笑。她很年輕,長相甜美,看上去二十歲左右,應當是個大學生。
我看著那兩條大狗,猶豫了一下,“呃……哪一條是哈利?”
她很詫異地看著我,“你不是哈利的主人嗎?居然不知道!”
我慚愧地說:“狗在我眼裏都是一個樣子,我的確不知道……”
她大驚,“它們的區別那麼大啊!不論是皮毛的顏色和光澤度,還是體形的大小,甚至眼睛和鼻子,都有著明顯的不同……”之後她滔滔不絕地跟我講述著兩條狗的區別。我對養狗經沒有興趣,但她興致勃勃地說著我也隻好在一旁聽著。明明她給人的感覺相當安靜,沒想到談起狗,話居然這麼多。
“好了,”安露端著咖啡從客廳走過來,“小米,她不懂這些。實際上她今天出現在哈利的身邊已經是個不小的進步了。”
那個叫小米的女孩這才停下了滔滔不絕的訴說,閉了嘴,低下頭去伸手輕輕撫上左邊那隻蘇牧的頭頂,“這隻是哈利。”
哈利懶洋洋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別過了視線。
小米“咦”了一聲,“你之前得罪過它?”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