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該是一片太陽永遠無法照進來的罪惡之地。
顧眉生都快記不清了,她已經是第幾次被一群目露凶光的同齡人圍在中間,拳頭裹著暗藏的刀片,一寸寸割進她的皮肉之中。
“顧眉生,再也找不到比你更賤的女人!”
“那麼老的男人你也睡得下去,還名媛!真是人至賤則天下無敵啊。”四周一片哄笑聲。
深藍色的女子囚服上,有液體從她的身體裏緩緩地流出來。顧眉生伸手摸了一看,一手的暗紅色。
那是血吧?是的。是從她的身體裏源源不停流出來的血。
被關進女子看守所已經兩周,顧眉生從進來的那一日開始就是獄倉中所有人的眼中釘。
半個小時後,審訊室裏,一個高瘦的年輕女警員木著臉走進來。
顧眉生抬頭看了她一眼,“你要問什麼?”
“那一天,是誰讓你去找史文雲教授的?”
顧眉生輕輕眯起雙眸,“我的小媽。”
“你去找他做什麼?”
“我的父親和外祖父被人冤枉了,史教授是調查組的主任,我隻是想去告訴他我父親從沒有在我外祖父那裏拿到過一分錢。”
“從史文雲的屍體上我們證實,在他死之前,你與他發生過關係。”
顧眉生的情緒忽然變得很,倏地一下站起來,“這不是真的!”
“你想要用身體賄賂他,讓他在顧鴻華的案件上手下留情。他在得到你之後卻不願意幫你,所以你殺了他,是不是?”
“不是!”顧眉生眥目欲裂,“我根本沒有與他發生關係,我也沒有賄賂他,我隻是想把可以證明我家人清白的證據交給他!我沒有殺人!”
那女警員眼眸中有極明顯的蔑視,“證據呢?”
顧眉生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不見了。”
女警員冷哼,“顧眉生,我們會正式以蓄意殺人兼妨礙司法公正的罪名起訴你。”
顧眉生看了眼她的胸牌:米恩。她對上米恩的眼,“我要求找辯護律師。”
米恩眯眸看了她一秒,倏爾起身走到監控攝像頭旁關了電源,然後轉身看向顧眉生,“相信我,你活不到那一天。”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深夜裏,顧眉生被人突然捂住雙唇拖到了一個封閉的空間裏。
那個人拽著她的頭發用力地往實心的牆麵上一下下,狠狠地撞著。
“顧眉生!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
頭暈目眩間,顧眉生不敢置信地開口,“希顏?”
黑暗中傳來地獄般的輕哼聲,顧眉生的腦袋再次被不知名的硬物砸傷,血順著她的眉心不停地往下流。
“你也配叫我的名字!”顧希顏看到顧眉生渾身是血,狼狽不堪的模樣,依舊覺得不解氣,手中的刀片一下下,不知疲倦地劃在她的臉上。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顧希顏冷笑,“每一天的每一天,我都恨不得扒你的皮,飲你的血,毀了你這張整天隻會魅惑男人的狐媚臉!”
顧眉生渾身劇烈地顫抖著,“為什麼?!”
“你不是要當顧家的新繼承人了嗎?”顧希顏無比嫌棄地用紙巾擦著手上的血,“我們就送爸爸和你外祖父全家一起下去陪你。在地獄裏當你的顧家繼承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