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亦然忽覺心間極癢又麻,口幹舌燥,鼻翼間有熱氣滾動……
顧眉生伸出手,捂住他的鼻子,頭往後縮了縮,“你又流鼻血了。”她攤開手,指尖處染有鮮紅色。
“……”欒亦然淡定地取了桌上的紙巾,在她身旁的位子上落了座,信手端起她喝了幾口的拿鐵,大口地喝著。
接個吻都這樣血氣方剛的……真是令他覺得很煩躁!
顧眉生卻好似惡作劇一般,將頭湊近他,端詳半天,伸出一小截舌頭,舔上了他的雙唇。
舌頭碰上他嘴唇的那一瞬,欒亦然的身體幾不可查地顫了顫,睜著眼瞪著她,然後……他仰起頭,用紙巾再次捂住了鼻子。
妹的!誰來告訴他,一接吻就流鼻血,這究竟屬於什麼怪病?!
“你這應該屬於禁吻的體質。”顧眉生輕飄飄來了一句。
欒亦然不惱反笑起來,眯著眼望著她,“是嗎?”
顧眉生優雅地喝了口咖啡,睨著桌上的那一堆染了鼻血的紙巾,“不是嗎?”
“那你就該是屬於欠吻的體質。”他說著,嘴巴再一次貼上了顧眉生的唇,“咱們倆剛好負負得正一下。”
“……”欒亦然的吻鋪天蓋地而來,連一絲躲避的空間都不給她。
一雙大手將她擁在自己胸前,鼻尖又有血流出來,他索性抽了一堆紙蓋住。那場麵實在是……
顧眉生輕歎口氣,因為不忍直視,她索性閉上了眼。
免得忍不住笑場。
然後的然後,顧眉生重重地咬了一口欒亦然的舌頭,他一個悶哼,放開她的時候,眼神幽怨得很明顯。
顧眉生清了清嗓子,語氣淡定道,“我怕你失血過多。接個吻,接死了。”
欒亦然沒好氣,一邊擦著鼻血,一邊道,“照這樣下去,我大概真的有一天要死在你手上。”
他這話說得無心,可聽在顧眉生耳中,卻仿佛平地一聲雷。
她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而沉重,心中波濤洶湧,難以平複。
顧眉生匆匆站起身,“我要回去了。”
欒亦然抬頭看她,這才發現她的一張玉麵此時竟然煞白一片,“怎麼了?不舒服?”
顧眉生搖搖頭,徑直往出租車站走去。
欒亦然皺眉看著她的背影,心想這女孩的心思怎麼如此瞬息萬變?
回到秋波弄大約是九點多,秦婉如倒不知是什麼時候來的,正坐在顧眉生的書房裏等她。
“眉生,這麼晚,去哪裏了?”秦婉如見顧眉生走進來,連忙起身到門口迎她。
顧眉生走到沙發上坐下,淡淡看她一眼,“你呢?這麼晚,又是從哪裏來?”
“我?”秦婉如牽唇笑了笑,“剛和朋友一起吃了晚飯,那裏的點心很好吃,我就帶了些給你嚐嚐。”
“禦餐廳,你知道吧?去過嗎?”秦婉如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顧眉生,方才在餐廳的時候,她好像隱約見到了顧眉生的背影。
顧眉生睨她一眼,唇邊勾著笑,“婉如,你這是在盤問我嗎?我以後需不需要把一切行蹤都告訴你?”
“眉生,你別誤會……”秦婉如連忙開口,“我不過是……”
這時,屋外有工人敲門進來,手中端著一盤點心,“大小姐,剛熱好的……。”
“出去。”
那工人一愣,站在不遠處看著顧眉生。
“出去。”顧眉生垂眸脫著鞋子,“我竟不知,我的房間幾時成了秋波弄的客廳?”
顧眉生動了怒。
秦婉如認識她這麼久,從未見顧眉生動過怒。
她此刻也沒有破口大罵,亦沒有著急上火。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幾句話,卻令秦婉如莫名覺得四肢透涼,寒意遍生。
她甚至有種奇怪的錯覺,如果再待著不走,顧眉生就會從沙發上突然站起身將她一把掐死……
秦婉如生生地打了個寒顫,“那個……眉生,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