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眉生坐在浴缸裏沉默良久後,才輕輕歎了口氣,有些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腦門,自言自語道:“顧眉生啊顧眉生,該矜持的時候你就不能矜持一點麼?”
可她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是自己的錯了。隻能怪欒亦然身材太好。
作為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她貪圖男色那不是挺正常的事兒嗎?她要是看男人沒興趣,看女人有興趣,那才真該收斂低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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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亦然把顧眉生帶去了越南,這件事誰都不知道,隻除了張小曼。
如果沒有張小曼幫著辦理簽證,欒亦然是沒有可能帶著顧眉生出境的。
欒亦然是怎麼說服張小曼的呢?
他隻是對她說,“我帶眉生去峴港三天,別的不敢向您承諾,但一定讓眉生毫發無損,高高興興地回來。”
張小曼不是笨蛋,她思前想後整整一夜,親自去替女兒辦好了簽證,然後連著眉生的護照一起交給了欒亦然。
幾日後,顧眉生失蹤,顧鴻華隻交待蘇棠一句話:不可聲張。
蘇棠是知道顧眉生去向的,但他實在不明白顧鴻華得知女兒失蹤,是怎麼做到這樣鎮定自如的。
他知道越是這樣的時候,越該沉住氣,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顧鴻華,“顧先生,需要通知警方嗎?讓他們暗中尋找大小姐的下落。”
顧鴻華聞言,放下筆,從文件中抬頭看著他,“如果坐在這裏的是眉生,你會不會這樣質疑她?”
蘇棠微怔,不知怎麼答這個問題。
顧鴻華藍眸間彌漫著深邃危光,“越是顧及眉生的安危,我們就越要若無其事。”
“可是……”
顧鴻華重新看向麵前的文件,“找些人盯著白家和欒傾待。你再親自跑一趟蕭局長的辦公室,讓他派人幫著你去兩個機場查一查最近所有的出境和離埠的航班。”
蘇棠很快收攏了情緒,“好的。”
蘇棠離開後,顧鴻華坐在辦公桌前處理了許久的公文。寬敞的辦公室裏安靜地沒有一點聲息。
顧鴻華放下筆,動作有些大,鋼筆摩擦著紙張,發出些微沙沙聲。
他的心情從來不會在人前表露一絲半點。
他的喜好,憎惡,心中在意的人與物,除了他自己,無人可以窺覬。
身在他如今的位置上,被人捏住軟肋就等於推身邊的親人摯愛去火坑。
究竟是誰?竟然敢把心思動到眉生的身上?
眉生失蹤了,張小曼又該如何坐立不安?
如此一想,顧鴻華再也坐不下去了,撥通內線吩咐陳越,“讓司機10分鍾後在門口等我。”
“好的。”
車子開到秋波弄附近的咖啡館門口,顧鴻華一眼便看到了臨窗而坐的妻子。
她的對麵,還坐著欒傾待。
“聽說眉生不見了,這是真的?”
張小曼反問欒傾待,“你聽誰說的?”
欒傾待靜默一秒,說,“榮城雖然大,但事關顧家,無論真假總有風傳。”他一邊說,一邊細細觀察著張小曼的神色,“還是說,眉生根本沒事?”
張小曼安靜品著咖啡,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