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亦然無所謂,“您吩咐。”
鄭溫娟帶著他去了陽台,請欒亦然幫忙替張春晉的各種花花草草鬆土換盆。
她倚在一旁,觀察著低頭忙碌的欒亦然。
倒是個不急不躁的性子,為人純粹,不似欒傾待,今天來這一趟卻是另懷了心事。
顧眉生燒開了一壺水送進張春晉的房間,聽到欒傾待在請教外公鐵路新線的問題。
她從房裏出來,阿姨已經把菜買回來了。鄭溫娟進了廚房幫忙,讓眉生招呼欒亦然。
顧眉生於是又走到陽台,見男人蹲在地上,鬢角已經隱隱熱出了汗。她走到他身後,發現他手伸向背後,大約在找鏟子。
她把鏟子直接遞到他手心上。
身後的人換了,鼻翼間傳來一陣好聞的淡淡梨花香味。他別轉頭,看到了顧眉生。
欒亦然接過,眼中有濃濃笑意,“你看,我也是個宜室宜家的好男人。”
顧眉生微笑,望著他短發間不小心滲出的汗液。
至今為止,欒亦然在榮城卻始終將自己抽身於這眾多的是非之外。他不急不躁地似一隻閑雲野鶴。
她取出手絹,也蹲下身來替欒亦然輕拭著頭上的汗水,問他,“你為什麼來榮城?”
欒亦然將那些換好土的盆栽擺放整齊,站起身,卻依舊彎著腰,令顧眉生替他擦汗的動作可以輕鬆一些。
他笑著道,“我若說是為你,你大約是不信的。”
顧眉生聽出來了,這人不願細說。她將手絹塞到他懷裏,說,“洗手間在廚房旁。”
生氣了?
欒亦然失笑,洗手的時候,心想:這丫頭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太過喜形於色了。
或者,她是隻對他才這樣?
走出洗手間,欒亦然的聽力好,隱約可以聽到欒傾待與張春晉在屋子裏的對話。
他抬頭,看向背對著自己倚在陽台上的顧眉生。
他輕歎口氣,難怪她會質疑自己了。
叔侄兩人在張家吃過午飯,欒亦然跟著欒傾待回到他居住的平房裏。
欒亦然嚐試勸他,“二叔,將城北那塊地讓給顧鴻華。”
欒傾待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這個工程待曼是啃不下肚的。”
“誰都可以,隻除了顧鴻華。”
欒亦然沒有繼續再說下去,再往下說,怕是要傷了他們叔侄倆一向不錯的關係了。
欒傾待心中也明白欒亦然是善意。他對欒亦然說,“我知道,你手裏有許多資源,不如你來接這個工程。”
欒亦然無聲歎息,理智地與他分析,“在鐵路產業上,你與我都是外行,且沒有像鴻雲集團那樣雄厚的資金支持。”
“隻要你不是與鴻雲集團合作,二叔聽你的。”
欒亦然聽出來了,欒傾待多半已經沒有辦法了。他頷首,“明天一早,你派個人與我一起去土管局辦理轉讓手續。”
欒亦然原本計劃與顧眉生去郊區徒步行,如今隻剩下半天,他問顧眉生,“去釣魚,怎麼樣?”
顧眉生沒有意見。
兩人找了個可以垂釣的公園,找好了池塘,欒亦然讓她坐著先等自己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