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許生而貴胄,或許博聞強識,但他實在稱不上佳偶良父。
顧眉生望著這一刻口吐白沫,被保安帶著離開會議室的顧子墨。很奇妙地,她覺得自己是能夠明白顧子墨這一刻的憤怒和失望。
顧鴻華今天棄顧子墨而選顧眉生,原因大約有許多,支撐點也一定有很多。
顧鴻華從來不是一個多麼純粹的人。
顧眉生也不是。
這一刻的顧眉生坐在奢華而寬敞的會議室裏,不與任何人交流,也不發表任何的意見。
她乖巧坐在顧鴻華身旁,沉默地望著這裏發生的一切,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顧子墨的目的表現的太明顯了,他的野心被彰顯得過頭了,他的情緒因為何美琪和顧希顏的相繼離世被壓抑地太過份了。
他在該憤怒的時候選擇了隱忍,在該悲傷的時候選擇了雲淡風輕,在該據理力爭的時候選擇了退讓。
顧子墨最失敗的是,他選擇了顧雲禮,而不是顧鴻華。
顧鴻華正值盛年,他的權利之欲與他的年紀一樣正值頂峰,他需要的不是一個像顧子墨那樣蓄藏了野心和仇恨的兒子。
顧鴻華需要的是一個相對聽話,年紀尚小,經驗不足卻頗具爭議的女兒。
顧眉生順勢而上。
她身後踩著的,是何美琪的命,顧希顏的死,顧禮墨的瞎,顧子墨的敗。
這條荊棘之路,灑滿了血肉淋漓和權欲之爭。
她雖然贏了開局,卻同樣心有戚戚,惶恐不安。
股東大會在經曆了顧子墨的事後,氣氛一直有些沉悶,一直到會議結束,顧雲禮負氣離開,顧鴻華匆忙間回到辦公室處理要務。
會議室裏,股東們紛紛上前恭喜顧眉生。
她站起身,頭暈目眩,腳下竟忽然覺得一陣無力。幸虧人群中有一隻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
顧眉生這才站穩了,心中暗暗舒了口氣,微笑著與眾人道謝。
欒亦然看著她被蘇棠虛扶著走出會議室,隨著人群一起坐了電梯離開鴻雲集團。
經過樓下的餐廳,欒亦然坐下來,點了幾個簡單易消化的菜式
服務員問他,“先生是兩位嗎?”
欒亦然笑了笑,“是,我等人。”
樓上,蘇棠和陳越聽了顧鴻華的命令,帶著顧眉生去挑選一間她喜歡的辦公室。
誰知顧眉生指著蘇棠旁邊的空位,“這吧。”
蘇棠和陳越同時一愣。陳越說,“眉生,這可不行啊。”
顧眉生拎著包準備走,“你們問我爸就行,我還趕著去學校呢。”
“這……”陳越望著她匆匆坐著電梯離開,問一旁的蘇棠,“這太子女唱得是哪一出啊?”
蘇棠隱約猜到了顧眉生的心思,他對陳越說,“你就問顧先生:眉生趕著去學校上課,後麵的事怎麼安排。”
顧眉生可沒有跟欒亦然約好。但她一個上午什麼都沒吃過,所以剛才在會議室裏才會出現頭暈腳軟這種典型的低血糖症狀。
她走出鴻雲集團看到一旁的餐廳,想都沒多想就走了進去。
欒亦然看著她出現,勾唇笑了,喚了女孩的名字,還朝著她揚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