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得很近。顧眉生發現了他眼中的笑,不解,輕聲問,“我說錯什麼了嗎?”
唐胥搖頭,“沒有。”
吃過晚飯,顧眉生又在唐家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告辭。
唐胥開車送她。一路上,唐胥對顧眉生說,“你是不是該請我吃頓飯?”
顧眉生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唐胥笑,雙眼似帶笑溫和的月牙,“不請我吃飯,茶總是要請我喝一杯的。上次在秋波弄,我可是被你趕走的呢。”
顧眉生頷首,“好啊,時間你來訂,叫上顧鈺墨和唐朦吧。”
唐胥卻說,“不。就你和我。”
顧眉生沉默一陣,依舊是點頭,“好。”
車子駛到秋波弄的巷口。唐胥與她一起從車上下來,走到顧眉生麵前,“那我等你電話,你該不會耍賴吧?”
耍賴?聽起來多麼親昵的詞。
唐胥是故意說的,但顧眉生卻仿佛沒有留意。她淡笑著,眸眼如詩,如夜一般的安靜美好。
唐胥望著她,21歲的人生似乎在這女孩身上找到了許許多多過往從未有過的體會:潮濕,溫軟,酸澀,艱苦。
他走上前,擁抱了顧眉生。
這個年輕的女孩身上有種令人無法自持的吸引力。她瘦小的身體微涼,發絲在唐胥的指縫間如溪水般在月色下拂動著。
唐胥知道這個擁抱無疑是唐突的,但他並不後悔。
他有些不舍地放下雙臂,對顧眉生說,“抱歉。晚安。”
唐胥竟不給顧眉生任何開口的機會,因為心中惴惴不安,也是因為他知道,時至今日,無論顧眉生再開口對他說出多麼冷漠傷人的話來,他都不會改變自己的心思。
拜倫說:為愛而愛,是神;為被愛而愛,是人。
那麼,情難自禁的愛呢?是否是塵世中無法抑製的一抹心魔?
*
周三的晚上7:00,顧眉生需要參加一堂選修課。她來的有些早,階梯教室裏還沒什麼人。
彭青看到顧眉生,笑著與她招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介意嗎?”
顧眉生卻走到他後麵一排靠左邊的位子坐了下來。
彭青轉身看向她,說,“你討厭我。”
顧眉生看著他,“你像是永遠都知道我會在這個學校的哪個地方出現。”
“你應該早就習慣了被人關注的生活。”
顧眉生輕輕勾唇,“你混淆概念了。關注和跟蹤是兩回事。”
彭青的臉看起來極年輕,笑起來會露出兩顆虎牙。他給人的感覺是沒有任何危害的。
這一刻他在笑,顧眉生卻麵色沉靜。從外人看來,大約會覺得充滿了敵意的那個人,反而是顧眉生。
沒過多久,潘琳匆匆跑進來,走到顧眉生身邊坐下。她看了看顧眉生,又看了看彭青,笑著對他說,“這麼巧?”
彭青朝著她笑了笑,回身。一場對話戛然而止。
上課的時候,潘琳在筆記本上寫了一行字,放到顧眉生眼前:你覺得彭青怎麼樣?
顧眉生抬眸看她。
潘琳笑,臉頰竟有淡淡的紅霞。她接著寫:我覺得我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