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眉生不自在地忍了一陣,說,“不穿了吧,一會兒就到家了。車上也有空調啊。”
欒亦然睨她一眼,“你敢脫一個試試?”
“……”這人,又威脅她。
下樓坐上車的時候,顧眉生問欒先生,“不認識我之前,您要是欲求不滿的時候,你都威脅誰呢?”
什麼什麼?!
欒亦然掏了掏耳朵,不敢置信地轉眸看了她一眼,“我剛剛大概是耳鳴了,你再重複一遍?”
他沒有關車門,一隻腳還伸在車外,那架勢,像是會隨時將顧眉生再扛上樓。
顧眉生攤了攤手,矢口否認,“你沒耳鳴,我剛剛什麼都沒說。”
西郊別墅裏,張小曼正在廚房燉湯,聽到門口傳來開門聲,走出去,就看到回來的不止女兒顧眉生,還有欒亦然。
欒亦然手裏拿著兩盆新鮮的石竹,他與張小曼打了招呼,去放石竹的時候,就聽到顧眉生對她的母親說,“他是來蹭飯的。”
來者總是客,張小曼還能說什麼?她沒好氣瞪了眼女兒,然後對兩個人道,“去洗手吧,馬上就能吃飯了。”
那個被顧眉生稱為“來蹭飯”的人,跟著她走進洗手間洗了手,又跟著她走進二樓的房間。
顧眉生轉身奇怪地看他一眼,“欒亦然?”
欒亦然閑閑地打量著她的這間屋子,來了一句,“床還挺大。”
顧眉生沉默幾秒,說,“你又睡不上。”
三個人的晚飯,菜色並沒有多麼隆重。張小曼比較擅長做一些粵菜:鮮菇蝦丸湯,清水灼芥藍,素燒豆腐。
還真別說,每一個都挺合欒亦然的胃口。
看到他盛第二碗米飯的時候,張小曼笑了,難得開起了玩笑,“你絕對是你爹媽親生的。”
“欒傾山的口味與你幾乎一模一樣。”
欒亦然望著燈火下,臉上泛著淡笑的張小曼。他雖然見張小曼的次數寥寥無幾,可每一次都能從她的雙眸間窺探出彌漫著的深淺寂寥。
他替顧眉生盛了一碗湯,又伸手去替張小曼盛。他對張小曼說,“您很早就認識我父母了?”
“是啊。”張小曼道了謝,接過湯,優雅地喝了幾口,放下,才慢慢開口,“你的母親寧茴,是我這輩子最要好的朋友了。”
欒亦然看了眼專心吃飯的顧眉生,對張小曼說,“您可以去美國看看他們,順便去散散心。”
“我媽每天喊著無聊,您要是去,她大約是最高興的。”
張小曼看向欒亦然。被他這樣一說,她還真是有些心動了。
可是,她隨即又將目光投向了身邊的女兒。
顧眉生放下碗,對張小曼說,“媽媽,讓吳媽陪您一起去。您都多久沒出去旅行了?”
“可是,放你一個人在秋波弄……”
欒亦然開口,對張小曼說,“其實也不必帶什麼人,您一個人去,有我母親陪您呢。”
“至於眉生,”他說,“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