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說不出話了。他們心裏都明白,張小曼去了美國,顧鴻華一定會將這筆賬算在欒傾待的頭上。
白沫先買待曼的股票是為了能夠令白氏與鴻雲集團平起平坐;而顧鴻華同樣想要得到待曼控股,但他不是為了錢,他是為了一口氣。
蘇棠是真的關心顧眉生。他問她,“你與欒亦然的關係該變得多麼尷尬呢?”
事實上,這一天顧鴻華約了欒傾待和欒亦然一起吃午餐,他還順帶叫上了顧眉生。
顧眉生下課早,很早就去了餐廳。她在包廂裏坐下沒多久,就看到服務生陪著欒傾待走了進來。
顧眉生站起身與他打招呼,她喚他,“欒先生。”
欒傾待是不討厭顧眉生的,他像個普通的長輩那樣,問著顧眉生一些功課和學業上的事。
顧眉生微笑著一一作答。然後,她喝了口茶,開始問欒傾待了,“您的公司最近不大好?”
欒傾待一愣,隨即豁然,答道,“是。是我經營不善。”
顧眉生笑了笑,說,“您大約不適合從商吧。”
這話太直白,直白得幾乎可以稱之為無禮。但欒傾待依舊不與她計較。
可惜,他很顯然低估了顧眉生。
“欒先生很早就認識我母親?”
“是,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顧眉生看著他,說,“聽說您為了我媽媽,一直都沒結過婚。”
欒傾待看著眼前的女孩,依舊是點頭,“是。”
顧眉生淡淡地笑,“欒先生這個美夢做得有些長了。一個人體內賴以生存的細胞最多也不過存活七年,您憑什麼認為我媽媽心裏還會放著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
欒傾待沉默了。
他真是沒想到。他太沒有想到:張小曼的這個女兒,個性脾氣竟然與她如此迥異。
他耐著性子,對顧眉生說,“你的母親從來不會說出你這樣的話來。”
顧眉生盯著他,“所以我媽媽這輩子從來也沒有過過一天她真正想過的日子。她愛過的男人:無能,不堪一擊,愚不可及。”
欒傾待倏地站起身,椅子在安靜的包間裏發出極尖銳的摩擦聲,他的手碰到了桌上的茶水。
他被顧眉生激怒了。
顧眉生取了紙巾遞到欒傾待的手邊,“您的手和衣袖都濕了。擦擦?”
欒傾待沒有看她,但卻推開了她放在自己眼前的一隻手。
欒亦然進來的時候,恰好看到欒傾待拍開顧眉生手的一幕。他走進去,看了看顧眉生,又望向欒傾待,“你們都來得挺早。”
顧眉生一臉平靜地望著他們。
欒傾待雖然竭力地隱忍著情緒,卻還是被欒亦然窺探出了些許的蛛絲馬跡。
待到顧鴻華進來時,欒傾待直接起了身,對他說,“顧先生,我想我們沒有什麼可以再說的了。我已經決定把待曼控股賣給白沫先董事長。”
顧鴻華的懷柔政策宣告破產。他不得不正式加入與白沫先的這場對弈之中。
至於欒傾待,則成了顧鴻華和白沫先同時想要爭得的棋子。
當天夜裏,欒亦然回到華庭一號,看到欒傾待麵色陰沉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