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想法,他的態度,張小曼根本從不在意。
這麼多年,被對方情緒影響的那個人,從來都是他自己。
她忍氣吞聲這麼多年,現在為了顧眉生,終於懂得反擊了。
張小曼想要傷害顧鴻華,太簡單了。
顧鴻華若想毀了顧眉生和欒亦然之間的感情,張小曼也能狠下心來毀了自己,她毀了自己,也就順帶摧毀了他顧鴻華。
他怒極反笑,盯著張小曼,“好,很好。”
這就是他費盡心機,娶進門的妻子。他忍她多年,護她多年,他將一顆心捧到她麵前,討好哄騙。到頭來,卻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多年夢想被現實無情地粉碎。顧鴻華望著張小曼那張曾經令他愛得揪心斷腸的臉,雙拳一點點地握緊。“滾。”
張小曼望著他盛怒下的臉,並不覺得害怕。她開口,聲音極輕:“詩人顧城曾寫過這樣的句子:愛不可怕,可怕的是愛的不夠,最可怕的是愛得不夠還要勉強。”
她轉身離開,離給顧鴻華一個地獄般磨折且荒蕪的秋波弄。
顧鴻華想起多年前何美琪在情緒崩潰時對他說過的話:“你與張小曼注定是一世孽緣。”
顧鴻華轉身輕哼,拉響房中電鈴。
劉文睡意惺忪趕來,“先生?”
“去水上居,將太太的東西都搬過來。”顧鴻華說。
他望著窗外清寒月色。大約一個小時後,顧鴻華看到了張小曼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廊外。
他目不轉睛望著她。心中的愛與恨此消彼長,仿佛想要將他生吞活剝。
*
轉眼已經是2月底,顧眉生與欒亦然旅行結束回到榮城。
欒亦然回到華庭一號,殷實早已經在書房裏等著他。
殷實將一張光碟交給他,“老板,你確定要這樣對張小曼?”
欒亦然放下行李,打開電腦地查閱起各種電子郵件,“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
“但萬一這件事被眉生小姐知道呢?”
欒亦然抬眸看了殷實一眼,“她會知道嗎?”
殷實連忙搖頭,“絕無可能。”
欒亦然似是滿意了,重新埋頭於工作。
黃昏時分,寧茴敲門喚欒亦然吃飯。
他起身走到客廳,欒傾山和欒晴晴都在。
寧茴有意想要緩和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把一瓶國緣酒放在欒亦然手邊,示意他給欒傾山倒酒道歉。
欒亦然倒也合作,斟了半杯白酒,放到欒傾山麵前。開口卻說,“我替你們在對麵買了一套別墅,即刻就可以入住了。你們如果暫時不想回舊金山,就多住些日子。想在榮城定居也無妨。”
欒傾山重重放下筷子,無聲望著他。
欒晴晴輕聲開口,“亦然哥哥,其實這裏夠住啊。何必讓我們搬呢。大不了以後你還是睡你自己的房間。我睡書房就好了。”
欒亦然轉眸淡淡看向她,“你是客人,怎麼能這樣委屈你呢?書房你也是睡不得的。”
“事實上,這間公寓的每一個角落,眉生都曾經待過。”
欒晴晴麵色驟變。
欒傾山氣得起身,罵他,“欒亦然,你簡直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