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南說,“是不是辦入院手續?我去交錢。”
警察看他們一眼,“不用了,有人已經替你們交過費用了。”
張偉南意外,“是誰?”
董秀雅卻是心中有數的,推了他一下,“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糾結這個做什麼?!”
夫妻兩人在手術室外等了足足兩個多小時,終於看到護士從裏麵推了病床出來,“張晨的家屬在哪裏?”
他們連忙起身,“在這裏!”
5分鍾後,一個戴著口罩的醫生把他們請到辦公室,對他們說:“你們的兒子很幸運,本來兩邊腎髒都衰竭了,居然能這麼快就遇到與他匹配的腎髒,現在動過手術,應該已經沒事了。”
董秀雅不敢相信,“不是說是腎髒出血嗎?怎麼又變成衰竭了?”
張偉南也說:“對啊。我兒子才20多歲,怎麼會腎髒衰竭呢?”
董秀雅卻忽然俯身湊到那醫生麵前,“等一下。”
她抽出醫生麵前的病曆卡,“醫生,你是不是弄錯了?我兒子叫張晨,是早晨的晨,不是辰光的辰。”
醫生一愣,“這……他送進醫院的時候,名字就是這樣寫的啊。”他說完,陡然瞪大眼,看著董秀雅和張偉南,“我想起來,今天的確是有兩個同名的人一起送進醫院。”
“手術單上寫得很清楚:捐贈人:張晨。被捐者:張辰。上麵都是有簽名的,你們看清楚。”
董秀雅氣得直流眼淚,左手不分青紅皂白地打在醫生身上,“你們有沒有搞錯!那我兒子呢?我兒子在哪裏?”
那男醫生不耐煩推開董秀雅,“我怎麼知道!”
董秀雅像是想到什麼,又問醫生:“我能去看看那個被捐的人嗎?”
醫生搖頭,“不可以。”
“那他大概多大年紀?”
“五十來歲吧,大腿根部好像還受過傷。估計是平時女人玩得太多,所以腎髒衰竭了。”
董秀雅忽然恍然大悟,心中一時間懊悔得簡直想要自殺。但她依然不願意輕易相信眼前的一切。她像發了瘋一樣,抓起醫生的辦公桌上單子就往外麵跑。
醫生和張偉南在她身後不停喚她。董秀雅看了眼單子上的病房號碼:907,坐了電梯上了九樓。
她在特護病房門口一間間地找,果然在907的病房裏看到了被護士扶著從病床上坐到輪椅上的白沫先。
董秀雅理智全散,隨手在護士站拿了一大瓶消毒藥水,怒氣衝衝地推門走進了白沫先的病房。她甚至都沒有仔細辨認白沫先病床上寫的病曆情況,直接將玻璃瓶砸在了白沫先的腦袋上,“白沫先,你這個王八蛋!我今天跟你同歸於盡!”
身後,那位戴口罩的男醫生將907病房裏極其精彩的一幕悉數用手機拍了下來,傳到了顧眉生的手機上。
隨即,他又問顧眉生:“接下來該怎麼辦?”
顧眉生通過手機看到病房外站了好幾個人,問他:“這些人都可信嗎?”
“當然,他們可都是我精心挑選,專門雇來演這場戲的。”
“張晨呢?你把他藏哪裏去了?”
“按照你的吩咐,送到器官黑市去了。”
顧眉生望著屏幕裏那個被白沫先推倒在地上,聲嘶力竭的董秀雅。冷冷勾唇,“你瞧我舅媽都急成什麼樣了,趕緊把她兒子的下落告訴這個可憐的母親吧。”
同一時間,鴻雲集團
陳越站在顧鴻華身後都能感覺到他身上冷冽如冰的氣氛。
顧鴻華望著視頻裏差不多狼狽的白沫先和董秀雅,對陳越說:“確定醫院裏不相幹的人都清場了?”
“是的。”
顧鴻華輕輕頷首,“你告訴秦婉如,這件事如果有一點風聲透露到媒體那裏,我會親自要了她的命。”
陳越心驚,原本就輕垂的頭又低了兩分,“知道了。”
“過一個小時,你親自去找董秀雅。你告訴她,想讓她兒子活命也不是不能商量的。大家親戚一場,直管來鴻雲集團找我。看在小曼的麵子上,我自然是會幫忙的。”
顧鴻華停了一會兒,又說:“給眉生的賬戶上打點錢,這幾天她大約是需要用不少錢上下打點的。”
他這段時間光顧著忙城北項目,確實應該找個時間好好跟眉生聊聊了。他顧鴻華的女兒,不來鴻雲集團幫忙打理自己的銀行,老為別人打工算怎麼回事。
陳越此刻除了說“好”之外,根本不敢再輕易開口說別的。
顧鴻華雙手背於身後,望著窗外春景,忽然輕吐出了一個人名:“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