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悅然沉默一會兒,然後說,“我去洗手間找找她。”
蔣梨走到主位坐下,包裏電話響起,她接起來聽,“沫先?”
白沫先在電話裏說:“我今天早上的班機回榮城。這幾天顧鴻華有沒有什麼動靜?”
蔣梨正要開口回答,下一秒卻感覺到一個冰涼的東西抵在了她的脖子處。她心頭大驚,抬眸,看到了藍眸如魅的顧眉生。
她嚇得手一滑,顧眉生順勢接過蔣梨的電話,在她耳邊小聲道:“告訴白沫先,你要與他離婚。”
蔣梨想都不想,連連搖頭。她現在提出跟白沫先離婚,隻會令自己一無所有。
顧眉生勾唇一笑,一隻手捂住了蔣梨的嘴巴,另外一隻手拿著水果刀,毫不留情地插進了她的肩膀。
蔣梨的瞳孔在一瞬間倏爾收縮,深濃的恐懼爬上心房,她再不敢輕易惹惱顧眉生,連忙又點起頭來。
她從顧眉生手裏顫巍巍地接過手機,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白沫先,我們離婚吧。”
一個電話,卻像是把蔣梨拚命隱忍的大半生都悉數掏空了。她將電話扔在桌上,看了眼顧眉生,“這下你滿意了?”
顧眉生淡淡勾唇,在蔣梨還沒反應過來的一瞬間,她再一次動手,將手中刀匕插進了蔣梨後背上的第五節脊椎骨。
鮮血很快便從她身上的絲質襯衫一點點地滲出來,蔣梨頓時痛得驚呼出聲,隨即便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顧眉生冷冷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身體已經精疲力盡,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濕巾,擦拭著自己受傷疼痛的額頭。
她輕輕卷起白襯衫的袖子,身體靠在椅背上閉眸靜坐,等身體裏的藥效過去。
身後,蔣悅然站在門口,目光忐忑望著眉生,“對不起,我事先並不知道姑姑會利用來我算計你。”
顧眉生輕輕睜開眼,她說:“我們也認識很多年了。你知道的,算計過我的人,無論是有意還是無心,總需要付出代價。”
蔣悅然低下頭沉默。然後,她抬頭,聲音中有刻意掩藏的平靜,“今天的事,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你放過我。”
顧眉生起身看向她。蔣悅然看到她被砸破的額頭,凝結了血黏連在眉生的濃密黑發間,一雙美豔無雙的藍眸又深又靜,像極了拉斐爾筆下的傳世名畫。
美麗,妖嬈,冷冽,令人驚豔之餘,卻又忍不住望而心驚。
顧眉生輕輕側了側頭,唇角有上揚的跡象。蔣悅然望著她,覺得顧眉生像一隻外表絕美純善,但卻內心冷酷殘忍,隨時都想要吞噬人心的狐狸。
她聽到顧眉生說:“蔣梨沒落之後,你們蔣家在白沫先那裏便再沒有了可以自保的籌碼。”
顧眉生說著,揚唇淺笑,凝著蔣悅然,輕輕地問她:“怎麼辦呢?”
蔣悅然像是猜到了顧眉生心中的想法,她心驚肉跳,“不。”
半個小時後,雅間裏來了兩個陌生男子,他們在顧眉生的吩咐下,將蔣梨低調地搬出了茶館。
蔣悅然獨自走出雅間的時候,腳步虛軟,心裏猜測著顧眉生的手段,隻覺心中皆是恐懼,四肢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