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日晚上7點多,史文雲動完手術後有過短暫的清醒,一直守在病房外的警察嚐試問他事發的經過,卻隻見到他一味搖頭,什麼都不願意說。
12日晚上8:00,有一個口罩遮著臉的護士走進來,替史文雲調換注射藥水。
史文雲在迷迷糊糊間看了護士一眼,隨即便深睡了過去。
9:00,蔣梨鬼鬼祟祟從醫院後門離開,剛剛脫下身上的護士服,就看到一輛銀色的轎車停在了自己麵前。
秦婉如搖下車窗,看了她一眼:“上車。”
蔣梨不情不願坐上副駕駛座,“你確定那藥水沒有問題?”
秦婉如睨她一眼,“你是蒙著麵進去的吧?怕什麼。”
蔣梨心中依然覺得有些忐忑:“早知道顧眉生不會讓我做好事的。”
秦婉如冷哼:“你如果不滿意,那就把你從基金會裏私吞的錢都吐出來,眉生保證從此都不會再為難你。”
蔣梨咬牙:“我沒錢。”
“沒錢就乖乖閉上你的嘴。少在那裏擺出賣了身還一副貞潔烈女的磨樣。”
蔣梨瞪著秦婉如:“你給我嘴巴放幹淨一點!我怕顧眉生,不代表我也怕你!你秦婉如是個什麼東西,居然也敢來欺負我?!”
秦婉如一言不發將她送到別墅門口。看著蔣梨進門之前,秦婉如忽然開口問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怎麼說也是蔣勳的女兒,縱使與白沫先離了婚,怎麼不見一個蔣家的人站出來替你撐腰呢?”
蔣梨麵色突變,瞪著秦婉如:“你什麼意思?”
“意思很明顯。你平素對人太刻薄,做人太失敗。所以現在才會樹倒眾人踩。”
蔣梨咬牙切齒,冷笑看著秦婉如:“哼,你也不必在我麵前自鳴得意,你與顧眉生何嚐沒有舊怨?她今天能這樣對我,說不定哪天也會那樣對你。”
而此時,白沫先也看到了史文雲受槍傷入院的新聞,他打電話給顧禮墨,“你晚上尋個適當的時機,去醫院看一看史文雲,問問他想要怎麼樣的條件才願意與我合作。”
顧禮墨心有顧忌,“為什麼讓我去?你從白氏隨便找個人去不是一樣嗎?”
“你怎麼說也是顧家的人。他剛剛被欒亦然踢出鴻雲,你現在去安慰勸說,不僅能將他拉進我們的陣營,還能順便挑撥欒亦然和顧家的關係。你自己才會有機會。懂不懂?”
顧禮墨思慮半天,覺得白沫先的話還是有道理的。於是應承了下來,“知道了。”
晚上11點不到,顧禮墨悄然走進了史文雲的病房。病床旁的窗戶是開著的,門陡然一開,夜風就這樣肆意地吹了進來。
顧禮墨鬆手的那一刻,門被風重重地帶上,發出刺耳的一聲“砰”,史文雲突然睜開眼,眼眶間猩紅一片,殺意騰騰地望著顧禮墨。
顧禮墨被那樣的眼神所震懾,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史教授,你冷靜一點,我今天不是來害你的。”
這一刻,史文雲隻覺得自己的腦袋一時清醒,一時混亂。他難受地抱著頭,從病床上跌跌撞撞地起身,朝著顧禮墨疾步走來,揪住他的衣服,“有沒有,你有沒有……”
顧禮墨對這樣的反應並不陌生,他伸手穩住史文雲搖晃擺動的身體,“你冷靜一點,我可以叫人幫你去弄。”
史文雲欣喜,“真的?”
顧禮墨頷首,“但是,我也有個條件,希望教授能夠答應。”
史文雲麵色倏而陰厲:“什麼條件?”
“我要你手裏的密碼。”
史文雲搖頭,“你是顧家的人,我不會給你。”
“我雖然姓顧,但我從很早就不住在秋波弄裏了,我的母親,妹妹,兄弟都被顧眉生害死了。我恨透了她。我今天是代表我自己還有白先生來的。”
“隻要你願意幫我們,我保證,以後你都不會缺那些東西。”
史文雲隻覺得自己的腦袋此刻越來越混沌。他用力地晃了晃頭,再定睛去看眼前的人。
眼前站著的,哪裏還是顧禮墨。意識渙散間,史文雲分明看到了手執著槍的顧眉生。
他的雙眸陡然陰鷙,整個人發了瘋似地朝著顧禮墨撲了上去,張開嘴,死死地咬住了顧禮墨的耳朵。
血腥味很快在史文雲的口腔間蔓延,耳邊傳來顧禮墨淒厲的慘叫聲。
他轉眸,看到了顧禮墨鮮血淋漓的左耳,心忽然得到了滿足,嘿嘿咧開唇,一邊笑,一邊瞪著顧禮墨,說:“顧眉生,顧鴻華,所有姓顧的人都應該下地獄!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