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悅然似是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於是道:“那你等等,我去叫人幫你弄身衣服來。”
她說完,也不管顧眉生答不答應,就開門走了出去。
蔣悅然強自鎮定地走到走廊的盡頭,轉頭看了眼關著的休息室的大門,才掏出手機:“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顧眉生要離開了,我該怎麼辦?!”
救護車裏,醫生正在為白沫先處理著身上的槍傷。他忍著疼,對蔣悅然道:“讓她走。”
白沫先掛斷電話,那醫生是白沫先相熟的。他掀眸看了白沫先一眼:“為了得到一個女人如此大費周章。你這麼惜命,卻竟然為了她自殘,值得嗎?”
白沫先哼哼出聲,宣泄著槍傷帶給他的疼痛:“那是因為你還不曾親眼見過顧眉生的美麗。”
從古而今,衡量一個男人成功的標準不外就是那兩個:事業有成,美人在懷。
那一年,白沫先將自己自比成唐明皇,他寫下:漢皇重色思傾國,禦宇多年求不得。
顧眉生,就是白沫先禦宇多年,掏空心思,費盡心機的求而不得。
白沫先聽聞顧鴻華最近與張小曼的夫妻感情突飛猛進。他在冷笑嘲諷之餘,也很明白,若不是欒傾待的死斬斷了張小曼心中的情絲,她也不會在現實麵前妥協。
白沫先伸手輕摸著自己鮮血尚未幹涸的心房。
他若想要真正得到顧眉生,首先要解決的,就是欒亦然。
11月28日,白沫先要娶蔣悅然是假意,他在顧眉生麵前中槍是做戲,想要借著混亂的局麵殺了欒亦然,才是他今天真正的目的。
可問題是:做戲這件事,也不隻有白沫先一個人精通。
顧鴻華也是個中好手。
原本,白沫先想要找人挾持顧家的人來逼迫顧眉生就範,不過是想要多買一份保險。
他既然一心想要得到顧眉生,自然也就會時時刻刻注意顧眉生日常生活和為人處事。
顧眉生不是普通的女子。就算白沫先能夠順利地殺了欒亦然,他也不敢打保票就可以利用一些花招和手段來令顧眉生就範。
白沫先也不是那樣有耐性的男人,挾持她的家人無疑是逼顧眉生乖乖就範最快捷有效的捷徑。
但白沫先怎麼也想不到,他的這招防患於未然,反而成全了顧鴻華的將計就計。他花錢雇來的那群人都被顧鴻華又出高價買通了。
綁架一事,由真變成了假。顧鴻華要利用白沫先的豺狼之心,從欒亦然手中重新奪回原本就屬於他的一切。
*
下午1:30,左右,蔣悅然給顧眉生送來一套新的黑色T恤和牛仔褲,以及一雙輕便的平跟鞋。
顧眉生換過衣服便匆匆去了高爾夫球場。
欒亦然見到突然出現的顧眉生,眼中隱約有薄怒火苗在閃爍。他臉上原本緩和的笑意一點點地消散,大步流星走過來,拉著顧眉生的手就上了代步車。他一邊開車,一邊問顧眉生:“我不是讓你離開嗎?嗯?”
顧眉生心事重重,她說:“我爸媽都被白沫先劫持了。我不知道去哪裏找他們。”
欒亦然倏而停下了車,臉上再也看不到半分怒意,他輕攬著眉生的肩,柔聲安撫:“乖,我會替你找。我現在派人先送你離開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