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眉生倒也大方,點頭。
見他繼續像老頭似地皺著眉,顧眉生又點了下頭。
男人的牙齒漸漸啃上了顧眉生鎖骨上的刺青。顧眉生下顎輕動,撞在男人的後腦勺上。
欒亦然一邊頷首一邊嗯了兩聲,一雙手不大老實地伸進了她的睡袍裏,“那你也對我信任一回吧……”
顧眉生被他抱著重新躺上床的那一刻,心中不停地歎息。
男人跟女人之間,真的是不存在聊心事這件事的。
她想,以後實在憋不住,還是找唐朦去聊心事比較靠譜吧。
樓外,雨水依舊纏綿不息。
雨簾水霧在漸漸亮起的天地之間緩緩搭起了一座雨花水橋,煙水瀟瀟,彌漫在秋波弄格外靜謐的空氣裏。
情潮像海浪,堤壩是兩人在纏綿間越來越貼近的兩顆心。
潮時漲時歇。情靄是天然的暖爐,驅散著臥室裏每一個角落處的寒涼空氣。
顧眉生在徹底失去理智的那一刻,雙手依舊極度依賴地攀附著男人寬闊厚實的肩膀。
欒亦然將枕頭墊在她的腰下。
意圖太明顯了。
汗水濕漉漉的,欒亦然深深吻著女子的唇。
他要與她結婚,他強烈地渴望著一個與顧眉生生的孩子。
*
11月29日,欒亦然一早起床後就去見了顧鴻華,而顧眉生則去見了蔣悅然。
這樣的時候,蔣悅然最怕見到的,除了白沫先,就是顧眉生。
她躲在閨房裏,對顧眉生避而不見。
顧眉生坐在車子裏給蔣悅然打電話:“不見就不見吧。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白沫先死了。”
她說著,又輕輕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昨天白沫先身上的那槍究竟是誰開的,若被人發現,就是殺人犯了吧。”
蔣悅然嚇了一跳,伸手摸了一下額頭,滿手心皆是冷汗。她拿著電話咬牙切齒:“我們換個地方說話,不要在我家裏。”
兩人去了皇廷酒店。蔣悅然倒也識趣,她將那把槍交還給顧眉生,道:“昨天那槍是我開的。但我也是沒辦法,白沫先用蔣家所有人的命威脅我,我能怎麼辦呢?!”
那把槍,顧眉生不碰。
她微笑望著蔣悅然,“你與白沫先昨天已經行了大禮,雖然缺了場酒席,但你如今也算是正式的白太太了。他如今這樣一死,你們蔣家可都成了受益人了。”
“你說說,你該怎麼謝我呢?”
將悅然心中莫名就想起了彭青,她冷冷望著顧眉生,“你何必這樣奚落我?無論我是出於何種動機,至少我的確是幫你解決了白沫先。”
顧眉生輕眯了藍眸,安靜地看了蔣悅然一會兒,然後戴上手套,拿起了沙發上的那把槍,放在自己的手裏閑閑地把玩著。
突然——
“砰!”子彈從手槍裏出了膛,徑直射在了蔣悅然的左邊肩膀上。
她痛得悶哼一聲,然後跪坐在地上,長久地緩不過勁兒來。
顧眉生冷冷地凝著她,語氣卻是單純又無辜的,“哎呀,我不是故意的,這把槍一時走了火。你沒事吧?要替你叫醫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