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眉生又氣又笑。這人,典型的過河拆橋嘛。
唐朦對這樣的顧鈺墨實在是太熟悉了,心中莫名泛起一絲柔軟,隻是麵上依舊是冷落疏離的。
7:30左右,兩人吃過飯走出餐廳。顧鈺墨看著唐朦,說:“去江邊走走?”
唐朦站著不動,說:“不去了,天太冷。”
顧鈺墨隨即來了一句:“去吧,你都胖了。”
“……”唐朦心裏有氣,轉身就要走。
下一秒卻被他緊緊地抱緊了懷裏,說:“這麼久都不知道回來,心真狠。”
那熟悉的溫度從身上緩緩地流至唐朦的心間,寒風吹紅了唐朦的鼻子,也吹疼了她孤寂許久的心事。
她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哭……
鼻子是被吹疼的,不是酸,不是那種忍不住想要哭泣的鼻酸。
她這樣想著,眼眶卻還是漸漸濕潤了。
顧鈺墨放開她時,唐朦感到這所城市所有的燈火都在她的眼眸之間璀璨了。朦朦朧朧的,像是許多彩色的泡沫在夜色間若有似無地漂浮著。
因為顧鈺墨,她似乎看到自己黑白色的靈魂也漸漸被時光染上了絢麗的色。
那麼素淡的一個冬夜,就這樣融在了錦緞一般的時光裏。
顧鈺墨小心翼翼地凝著她,問道:“這次回來了,還走嗎?”
唐朦看著顧鈺墨,說:“走的。年前打算去一次西藏。”
顧鈺墨想都不想,“我陪你一起去。”
唐朦凝神沉默,眼中似有淺淡的意外。
顧鈺墨卻格外肯定地點了點頭,“我陪你一起去。我曾經答應過你,這一生一定會陪你去一次西藏。”
唐朦看著他,輕聲道:“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忘了嗎?再說,你曾經答應過我的,就何止是這一件事呢?你已經食言了那麼多次,也不在乎多這一次的。”
顧鈺墨牢牢握著她的手:“小朦,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唐朦沉默著。
就在兩人的對話陷入僵持的時候,有一輛黑色的座駕停在了兩人身旁。那司機從駕駛座探出頭來,笑著對唐朦說:“小朦。”
那是李洛。
顧鈺墨輕輕鬆開了手。
唐朦有些意外地看了眼顧鈺墨,隻聽到他對她說:“他就是你不願意再原諒我的原因嗎?”
*
這天晚上,顧眉生離開餐廳之後回了華庭一號。
欒亦然見她回來,倒也驚喜,笑著道:“不躲我了?”
顧眉生承認自己心裏有些小情緒,她走過去環著男人的脖子,說:“欒亦然,你別再逼我生孩子了。”
欒亦然想笑之餘又隱隱覺得心疼了,再也不舍得逼她,於是道:“不逼,我們順其自然。”
顧眉生倚在他懷裏,滿意地輕輕揚唇笑了。
或許,母親說的話是對的,張小曼說:“女生外向。”
可是,即便知道這大體不是誇讚她的話,顧眉生依舊覺得欒亦然是這個世上最縱容自己的人。
一年又一年,在這座城裏,顧眉生最依賴,最無法離開的,不是父母,也不是手中的金錢和資源,而是欒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