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停,整個人躺了下來,吻了一下妻子的雙唇:“你擔心什麼,你肚子裏的那個,可是欒家小一輩裏的長孫,爺爺和爸媽隻會慣著你。”
顧眉生可不稀罕母憑子貴這一套,她輕哼了哼,固執道:“不要辦儀式。”
欒亦然詫異地看著她。
顧眉生揚揚眉:“你兒子的意思,借我的口說出來而已。”
“……”欒亦然輕輕閉上眼:“睡吧。”
幼稚。
顧眉生側頭看了他一眼,“我聽到了。”
欒亦然睜開眼睛看向她。
眉生用力在他腰際捏了一把,道:“你肯定在心裏說我幼稚。”
欒亦然:“……沒有。”
4月,眉生正值孕中期,她的觸覺和感官都遠比普通人敏感。平時這丫頭就精明犀利,如今肚子裏多了一個,她簡直都快成半仙,連他心中的腹誹和弦外音居然都能猜得到。
殊不知,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久,有些東西早已經在潛移默化之中一點點地成為了默契和習慣。
尤其是顧眉生,她對欒亦然有著兩世的記憶和兩世的了解,能夠精準地猜到他的心思,實在並不是特別困難的事情。
人間四月天,芳菲滿,春花綻。
眉居裏,傭人們對於顧眉生是又敬又怕。
她不像那些懷了孕就會變得格外柔軟溫和的豪門女子。顧眉生太精明了。
自從眉生3月動完手術,欒亦然就不惜擲下重金,從各地搜羅來各自適合她食用的補品,每天讓廚師變著花樣的給她補身體。
那些補品實在是太多了,廚房旁邊有一整個櫃子裝還是無法裝得下。
便開始有傭人將補品一點點,不著痕跡地私藏進自己的口袋裏。
那點東西對於這家的主人來說,根本是九牛一毛,但對於普通人家來說,卻已經是極好的奢侈品了。
他們料想顧眉生是不可能知道的。
誰知,有一日中午,眉生吃過午飯,管家就替她在院子裏放了一壺補身的熱茶和一大盤水果。顧眉生在門廊處來回慢慢地踱著步消食。
她看了一眼管家身邊的中年白衣女子,她身上殘留了一點點鹿胎粉的汙漬,那汙漬原本不明顯,但白色的衣服在日光下就會有些反光。眉生隻匆匆一瞥,就已經看到了。
她看了眼那女傭,然後開口對管家道:“家裏的補品實在太多,你拿一部分出來,給大家都分一分。”
管家點點頭:“好的。”
眉生指了指白衣女子,微笑道:“她就不用了吧,她應該已經自己分過了。”
那白衣女傭麵色瞬間煞白,端著空盤子站在眉生麵前,既尷尬又難堪無比。
眉居的眾人們見見意識到這位女主人的難纏,再加上顧眉生其實對傭人也很大方,所以他們漸漸也不再幹中飽私囊的事。
管家對眉生是心中佩服的。她不像很多富豪嬌妻,對家中的一切都非要指手畫腳。大部分的時候她都不會去插手管家的一切工作和決定。
顧眉生是個大氣的女人。
4月26日上午,顧眉生剛剛起床吃過早飯,就接到了欒亦然的電話,“我有份重要的文件忘在了家裏,你幫我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