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邊就是一根紅褐色的立柱,粗大、莊重。
而百裏豐戎脖上的白狐絨毛披肩卻已經沾滿灰塵。
一時間,百裏豐戎的反應巨大,顧不得體麵,也無心撿起地上掉落的比肩。
百裏豐戎起身就走,在徐夫人和周家父子眼中,百裏豐戎腳步似快,可又感覺有人壓著。
一看就是教養不錯,才剛入世的小公子,經受了打擊,不崩潰也算不錯了。
那略顯慌張,越要表現鎮定的步伐,仿佛在驗證幾人心中的猜想。
百裏豐戎走遠,轉了方向。
徐夫人的臉上又恢複莊重,對著周雲眼神也隻是微微點頭。
兩人在江湖上處事多年,這種冒頭的少年郎,最是多見。
而對於嫁禍百裏家的事情,兩人心照不宣,誰讓百裏家強勢,這些年,對兩家利益損害不小。
在他們眼裏,已經可以確定這種毛頭小子,這次肯定是對百裏家記憶猶新。
或許就像是兩隻積年老狐狸的自信,對於初出茅廬的小兔子,就算有些破綻,也無傷大雅。
百裏豐戎這邊回到驛站,榮鶴慶已經等了多時,正考慮怎麼勸一勸百裏豐戎去一趟東路學府。
可百裏豐戎卻問起了另一樁事情:“榮伯,除了車隊的人手,家裏在涼州城有多少布置啊…”
榮鶴慶很是詫異,不明白百裏豐戎為什麼這麼問。
百裏豐戎大喝一聲,把兩個偷聽牆腳的“嚇”走。
才和榮鶴慶說起了今天幾件事,百裏豐戎沒有再隱瞞一元花,但也沒提到底用來做什麼。
“周家!小人而已——”
“豐戎,可這件事,你太武斷了,僅憑個空殼玉瓶,周家和百草閣可不會入套!”
百裏豐戎沉思片刻後,語氣十分篤定:“不需要對付周家,隻是周虎和他父親二人。”
“百草閣那個賤人,日後有的是時間對付。”
榮鶴慶立即反對道:“可車隊都要啟程趕往府城,哪有人手調撥。”他不希望百裏豐戎去冒險做這些事。
“武道修煉才是正途!”
“榮伯,時間剛過午,還不算晚,麻煩您去趟郡守府,告訴我爺爺他,可以透露點,說馬頭穀的事,雖然被剿滅,但還是逃了兩個…”
“榮伯,記住,讓我爺爺辦事隱蔽點,但對逃出去兩個可以誇大一些實力!”
榮鶴慶一愣,引人上鉤,最忌諱餌太大。
百裏豐戎沒有細說,隻是滿眼渴求:“求你了,他百裏五河有多少孫子,你可就我一個,以後養老送終不還是我的活。
您要是不幫我出這口惡氣,您也甭指望我以後能孝順您了…”
榮鶴慶幹笑兩聲,對百裏豐戎確是狠不下心來,從小,百裏家門風很正,對孩子也不會溺愛。
所以,要說溺愛,榮鶴慶看著百裏豐戎長大,和他最親。
勸不住,榮鶴慶決定還是去一趟郡守府。
…
百裏豐戎算算時間,那幾人應該拿到自己壓在披肩下的玉石瓶了。
該準備東西,也在一一清點。
一個橘紅色的包裹放在桌案中間。
三把鐵鍬、兩個火石、六斤散功粉、還有盛放在木盒裏的消骨粉…
一瓶馬尿、三副鎖子甲、三架弩機和十二枚弩箭、箭上都是要塗上劇毒。
百裏豐戎絲毫不含糊,固定弩箭,一支支仔細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