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安帝一個眼神屏退左右。

“沒想到朕已經把消息封鎖了,你還能知道,看來那個清羽宮的消息確實挺靈通。”

原來是真的……

顧不得問他怎麼知道清羽宮的事情:“為什麼不派兵支援?”

“鬱丞安要以身誘敵,可惜年輕氣盛,自以為將敵軍引入峽穀,殊不知已經進了他人的埋伏,被敵軍以落石困於穀中。”

晟安帝十分平淡,仿佛在敘述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羌國一萬人同鬱丞安領的兩千精兵他一起被困,誰都不知道裏麵的情況,不能貿然出兵。

而且一萬兵力羌國那邊尚能舍得,我方不過兩千人,為何舍不得。”

“羌國無情無義,定然盡失民心,而您是一國之君,那兩千士兵可都是您的子民,他們為大晟的江山衝鋒陷陣,您這麼輕易就舍棄他們,豈不是也讓那些保家衛國的將士們寒心!”

“犧牲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可毀去敵軍萬人,有何不好。”

他已經把消息封鎖,援軍未到人們隻會認為是中間消息傳遞出現了閃失,而不會發現任何疑點。

“兒臣相信,他們如若被救出,再加上援兵助力,定能將敵軍斬於馬下,平定動亂!

父皇,他們也是為人父,為人子,他們的家人還在苦苦期盼著他們平安歸來啊。”

“朕會下旨好好安撫他們的家人,也會記得他們為我大晟的犧牲。”

晟安帝垂眼看她,“玥兒,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救鬱丞安,可你要記得,你不僅是他的夫人,還是晟國的五公主,萬事當以社稷為先,不要被兒女私情所左右。”

“你身子重,別再亂跑了。”想到什麼,又說,“鬱王府戒備不如宮中,你如今也須有人照應,就暫住宮中吧。”

這種特殊情況,他讓她留在宮裏,明顯是防著她派人去卞城。

“父皇這是打算將我囚在宮中嗎。”

“這是說的什麼話,皇宮是你的家,待在宮裏怎麼就成了囚禁你了。”晟安帝頭也不抬,“朕就算讓你回去,你又能做什麼?皇子公主封地的人都是朕給的,難道朕會擔心你偷偷把自己的人送去卞城嗎。”

盛玥琢磨出不對,“父皇算得如此清楚,怕不是早早就知道會有這種情況了吧。”

“戰場上的事誰能預先知道,別想那麼多。”晟安帝語氣輕輕,不欲多言,“張德全,送五公主回自己宮中。”

太後不是他的生母,母族是鬱家,而鬱家多年根基,功勳卓著,忌憚鬱家的心思逐漸顯露。

當初他答應鬱丞安根本不是因為自己腹中的孩子,而是他本就有意讓鬱丞安走,鬱王爺倒了,鬱丞安要是也出了事,對鬱家無疑又是一個重創。

當初他欲拒還迎這場戲做的真是逼真,再利用鬱丞安擔憂至親的心思,竟無一人覺察出其中不對。

她以為他對她終歸會心軟些,可他卻於無形之中利用她去傷害鬱丞安,讓他們甘願入他的棋局。

盛玥明白過來,心中的火氣登時竄了上來。

縱使她在棋上贏他多次,卻擺脫不了一個帝王的棋局。

張德全發覺她臉色不對,而且她大清早來宮中見晟安帝肯定是出了大事,但現在這個情況,肯定是兩人沒談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