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把鄭宇推飛的同學見到陳茗豪如此憤怒,便沒敢再說話。這時陳茗豪也沒有打架的心思,一心隻想著把鄭宇拉起來,看見他疼痛難忍,急得滿頭大汗。
陳茗豪對鄭宇急切的說∶“很疼麼?現在還能站起來麼?”鄭宇用微弱的聲音,聽起來卻像用足了全力一樣,咬牙切齒的說∶“不行了,站不起來。”旁邊有同學過來,看熱鬧似的說著一些不招人聽的風涼話∶“你不站起來怎麼回去,在山上過夜麼?”陳茗豪直挺挺的站起身來剛想斥責那名同學卻沒有說出口,又蹲了下去扶著鄭宇的腿,無奈的說了一句∶“算了,你別起來了,我背你下山。”
鄭宇是一個小胖子,擁有著和陳茗豪一樣的體型,雖然比陳茗豪身高矮了許多,但想背他下山,仿佛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鄭宇連忙推辭∶“不不不,你背不動我,會累到你的。”陳茗豪便不耐煩的說∶“你快點上來!你動不了,我不給你背下去難道讓你在山上喂狼啊?”
鄭宇見陳茗豪如此堅持要背自己下山,便沒有在推辭,艱難的趴到了他的後背上。陳茗豪慢慢的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剛剛兩人搭帳篷的地方。把鄭宇放在了一旁後他又收拾起了自己和鄭宇的背包。
很快,背包收拾的很幹淨,好像根本沒打開過一樣,讓鄭宇背上其中一個書包,自己在身前背上另一個書包,重新背起鄭宇,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山腳下走去。路過其中一些同學,兩個人都能隱隱約約的聽見一些風涼話“真掃興,玩個遊戲還能摔倒了”,“摔倒了還得讓別人背,真把自己當皇上了呢!”這些話讓陳茗豪聽起來很不舒服,但想到當務之急是把鄭宇送到醫院,於是把怒火全部積壓在心底,如同沉寂了百年的火山等待著一次殺傷力極強的爆發。
陳茗豪對鄭宇說∶“他們說的那些話你別在意,他們說他們的,為了一些不好的話影響到了自己的心情就不值當了。”鄭宇平靜的說∶“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這句話像一把刀子一樣深深地刺痛了陳茗豪的心,他不知道以前幾年鄭宇都經曆了些什麼慘無人道的事,他隻知道,現在的鄭宇真的很可憐。
兩人下山的路走的是一條特別好走,而且路途短的路,但對於陳茗豪來說,身上背著兩個書包和一個大活人,下山簡直太難了。來時的路走的如此輕盈的陳茗豪,下山卻走出了年邁似的步伐,而鄭宇知道這一切都源於他自己。他很愧疚,也很心疼陳茗豪,他突然覺得在眼前的陳茗豪如此的高大,身上閃著一種無人可以靠近的光芒,那光芒照進了他的心裏,照亮了他原本黑暗的世界。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陳茗豪實在走不動了,便把鄭宇放了下來,自己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似乎被累的透紅,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和剛洗完還沒來得及甩幹的衣服沒什麼區別。鄭宇從背包裏拿出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遞給了陳茗豪,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就喝的滴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