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穀醫院,有著三間病床的屋子內,躺著三個男人。
最裏麵那位年齡大概在四十多歲,甚是高大強壯的塊頭,纏著滿滿的白色紗布,隻有兩隻眼睛露在外麵。中間那個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隻是睡覺的造型的有些奇怪,因為他是趴在那得;最外麵那個,和中間的年齡差不多,而且連長相也差不多,他好像沒什麼事情,隻有左半邊的臉比右邊高出了一些,有些青色的淤痕。
這三個倒黴蛋兒,正是劉順父子。
劉順雖然傷勢嚴重,但因為皮糙肉厚的緣故,隻是外麵看著駭人,其實並沒有傷及內髒,經過醫生們的包紮和處理之後,就被安排在病床上休息了。
劉大龍和劉琦接觸的最短,但卻也受傷不輕,被砸斷了一根肋骨,排隊掛上號給重新固定好之後,就給送來這裏。隻是有一點不好,必須趴著睡覺。
劉二龍是傷的最輕的,卻是最顯眼的,在拍了片子確定沒事之後,他就拿著熱毛巾捂著臉睡了一夜。
三人總算沒什麼事,卻忙壞了那個為人妻,又為人母的女人,一整夜都沒敢合眼,生怕哪個人出了問題無人照顧。
因為劉順職務的問題,又在西穀鎮待了這麼多年,雖然是晚上,依舊不乏被醫生給認出來,雖然他的老婆來的時候一再的囑咐不要將這件事情泄露出去,但醫院這種地方,難免人多嘴雜,不知道是誰將劉順挨揍住進醫院的消息走漏出去。
雖然恨他的人不少,但是巴結的更多,所以從上午開始,陸陸續續就來了很多提著大包小包禮盒的人過來探視劉順。
既然探視,當然有人問及受傷的原因,可是他沒醒,話語權就落在了媳婦兒的身上。
女人想著既然都沒了大礙,就準備不張揚,當有人問及的時候,她一律說三人是被蒙麵歹徒所傷,隻字未提劉琦。這樣的答案自然得到了兩個兒子的強烈反對,因為在兩人看來,這樣的事情是嚴重違反法律的,是需要受到製裁的。可母親教訓兒子,他們縱使有千百個不願意,也隻有接受的份。
蒙麵歹徒?
雖然這個答案讓所有人大吃一驚,但細細想來也是情理之中,劉順做治安主任這些年,不知道欺淩了多少人,難免有人心生怨恨,泄私報複也未可知。隻是他的身份,一時眾說紛紜。
劉二龍吃了母親買的早飯,又帶上要求母親一並買回的黑色鴨舌帽,衝進了洗手間。
洗了把臉,看著鏡中的自己,原本有些英俊的麵容上,左邊的腫脹好了很多,但依舊明顯,帶著青色的淤痕。抬手按了按,仍然能感受到疼痛。
仔細的瞧了一會兒,他寒著臉走了出去,先是和母親打了聲招呼,就獨自朝外麵走去,下了樓梯,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劉二龍將鴨舌帽往下壓了壓,低著頭向醫院外麵走去。
出了門,順著大街向東邊走去,走了百十米的距離,略微抬頭看了看一側的招牌,重新低著頭走了進去。
這個地方不是別處,正是昨天劉家村聚會的地點——西穀飯莊!
輕車熟路,誰也沒有問,劉二龍徑直的上了五樓,轉了幾個彎,來到了一處暗紅色的木門前,抬手急切的扣了幾下,門就被拉開了。
開門者是一個吃的肥胖,長的老成的家夥,他瞧不清來者的臉,隻得疑惑的開口問道:“你誰啊?”
“我,二龍!”劉二龍左扶著帽簷,抬了下頭,低聲說道。
“臥槽,你搞這麼嚴密幹啥?”
“進去說!”劉二龍說罷,便從一側直接繞了進去。
剛一進去,撲麵而來的就是一種臭襪子味,還有刺鼻的煙味。
房間內不小,右側是一張大床,旁邊是一台台式電腦,畫麵上正顯示遊戲的鏡頭,這小子開門前的動作就不言而喻了。左側是一套灰色的沙發,上麵亂七八糟的放著一些東西,中間放著一個玻璃茶幾。
劉二龍皺了皺眉頭,將其中一個單人沙發上的東西丟在一邊,坐下來,說道:“雷虎,這麼多年了,你小子就不會講點衛生?”
嘿嘿!
雷虎關上了門,尷尬的撓了撓頭,哈哈一笑,說道:“我也想收拾,但是總是不想動,要不……麻煩龍哥給打掃下?”
“滾犢子!”
劉二龍笑罵了一聲,撇了撇嘴說道:“我來找你,是有正事的。”
雷虎晃動著豐碩的臀部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一臉賤笑的問道:“龍哥,該不是想要給我介紹媳婦兒吧?”
劉二龍聽到這麼沒正形的話,歎了一口氣,也不說話,直接將帽子給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