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對不起陸靳墨,那是他的兄弟,卻因為他的一念之差而大受打擊。
沈言在越來越深重的後悔和自責中,每天都在希望,陸靳墨能早日從失去的痛苦裏走出來。
幸好,前段時間他身邊多出了一個替代品。
歎息了幾聲依然睡不著,沈言索性起身穿好衣服,出門的時候,他特意留心了沈婷婷的臥室,臥室裏沒有開燈,又有勻淨的呼吸聲,沈言放心的走出門去。
這個時節,天氣依然寒冷,夜晚的溫度則是更低,天空飄落著綿綿細雨,在T市,冬天的雨一向都是這樣的,落得不大,卻混雜著冰涼。
沈言驅車去了他常去的一家酒吧,淩晨時分,正是酒吧生意火爆的時候。
燈紅酒綠,衣香鬢影,舞池裏各色各樣的男人和女人縱情跳舞,舞池外則是接連不斷的酒杯碰撞在一起的清脆的聲音,沈言關上包間的門之後,外麵的喧嘩就被隔絕在外,裏麵一室安靜。
不一會兒,他點的酒就送到了。
“喲,一個人?”送酒來的是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她是這個酒吧新來的領班,並不知道沈言來這邊一向都是一個人的,她朝她身後一個托著酒的年輕女人使了使眼睛,少女頓時會意,上前了幾步,“您一個人喝酒有什麼意思呢?”領班嬌笑著,見沈言半點兒也不接她的話茬兒,索性把女人朝著他那兒使勁兒一推,女人猝不及防的被這麼一下,整個人朝著沈言撲過去,偏偏她還托著酒,這幾瓶酒幾乎都可以是她一年的工資了,她隻來得及護著酒人就摔在了沈言身上。
以沈言的身手,他要是想躲,早就躲開了,可他偏偏穩當當坐在沙發上沒有動。
甚至還在女人摔倒的時候扶住了她。
領班一看就知道這多半是有戲,故意厲聲訓斥女人,“怎麼那麼不小心呢,要是把酒灑了,看我怎麼饒你!”話鋒一轉,“還不快謝謝這位客人?”
半個身體都萎頓在地上的女人此刻才抬起了一直低垂著的臉,她目光怯怯,在頭頂的燈光之下,眸底卻似有光芒在流淌。
沈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頓,而後逐漸變得幽深起來。
領班心底樂開了花,自然不會再呆在這兒煞風景。
沈言的雙腿交疊在一起,等到門再次被關上,房間裏隻剩他和眼前這個女人之後,他麵上逐漸浮現出虛偽的笑意:“怎麼,高橋家現在是落敗得不成樣子了,所以需要高橋家堂堂的大小姐來這種地方工作養家糊口?”
地上的人正是高橋薰子。
高橋薰子站起來,之前臉上的怯怯和楚楚可憐全然不見,明明還是同一張臉,前麵的讓男人忍不住心生憐惜,而後麵這張臉,則冷靜無比。
“我是特意來找你的。”高橋薰子說。
沈言誇張的點頭:“我當然知道。你哪兒都不去,偏偏來這個我經常回來的酒吧,就算你說你隻是在這兒偶然碰上我的,我也不會信。”
高橋薰子從北海道來了T市後,找過神言一次,可她話還沒有說完,沈言就走了,無奈之下,她就進了這家酒吧,以前她還是陸門的****舟的時候,她就知道,沈言每個月都要來這個酒吧好幾次,所以在第一次的失敗後,她就一直在這家酒吧守株待兔。
不過她運氣不錯,才來了一天就撞上沈言了。
高橋薰子直接說出了她來找沈言的目的:“我弟弟高橋樹,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兒。”
“當然。”沈言換了一個姿勢,“但是我絕對不會告訴你。”
高橋薰子眼前一亮,隻要沈言知道高橋樹在哪兒就好。
“之前我找你的時候,和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聽到高橋薰子提起這件事,沈言麵色微冷,那個時候他原本在外麵,正好接到了宋銘要告訴他沈婷婷跑出去的電話,可大街上高橋薰子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對著他就說了幾句話,他還沒反應過來,電話那頭的宋銘到先問他為什麼那聲音有些熟悉,他自然不可能告訴宋銘,正在和他說話的人是誰,隻能先避開高橋薰子。
而從始至終,高橋薰子說了什麼,他一點兒都沒聽見。
沈言疑惑的表情很好地表達了他的意思。
高橋薰子正要開口說話,卻被沈言打斷:“麻煩你出去,不管你要說什麼,我都不想聽到一點點,如果你不出去,那我隻能動手了。”
當初他被嫉妒蒙蔽了眼睛,鬼使神差之下把寧冉和陸靳墨要去滑雪的消息泄露給了高橋家,才會造成現在的結果,他已經做錯了一次,不能再做錯第二次,高橋家的人也更不要以為,他還會第二次出賣陸靳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