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各個部隊領軍分進,主力部隊隨呂布快速開赴東郡而來。沿途燕縣、白馬沒有堅固的城郭,見呂布大隊騎兵,選擇易幟。呂布軍一路高歌猛進,未遇半分阻礙,直抵東郡重鎮濮陽。
濮陽由東郡太守夏侯惇坐鎮,雖然提前幾天收到消息做出準備,但是守兵人數十分有限,戰鬥力較高的部隊都調往了徐州,濮陽還駐留的部隊隻是守備的郡兵的一半,另一半在鄄城。
兵貴神速,呂布沒有選擇這裏耗費時間,徑直率領大隊騎兵繞過濮陽走頓丘,沿東郡北部邊界去聊城,再會和攻取濟北的宋憲、侯成等人,南下支援張遼、魏續。最終讓眾軍彙於鄄城,順便切斷濮陽的後撤路線。
命令是濮陽由高順率領步兵攻取,攻下後加固城牆,再進攻範縣,與大部隊在鄄城相會。
等到高順領步兵主力抵達,呂布大軍已經過去了一整天。
情報顯示夏侯惇為了保存鄄城,又帶了部分軍力撤退,濮陽城防空虛。
機會難得,高順不紮營不休整,立即攻城。
在數百步弓混編隊的試探進攻後,城牆下留下十幾具屍體,揭示著整個城的守衛力量。
“陷陣營出戰!”高順下令,陷陣營士兵左手持盾,右手持短槍,開始列陣。
“記得我說過的陷陣之誌嗎?
“永生不忘!”陷陣營士兵短槍擊盾,口號氣壯山河:“陷於死地,百戰而歸!”
“等我命令出發。”說完高順掉轉馬頭前往剛剛趕到的河內軍:“郝萌將軍,我軍前部即將攻城,望支援我軍一部分弓箭手配合進攻。”
“張太守命我等歸入呂將軍麾下,有作戰自當聽候調遣。”郝萌遂命令副將曹性領河內全體弓箭手出戰。
“好,還請曹將軍讓弓箭手混在陷陣營中,待我們陷陣營士兵攀上城牆時開始後撤……”高順給曹性講了具體的戰術,曹性明白後就開始調集弓箭手下達命令,高順返回陷陣營。
“以之前訓練過的戰法,第一屯掩護工程兵雲梯架設,第二到第四屯成分散隊形幫友軍弓箭手掩護,餘下人員在弓箭手後撤時進行階段掩護,再登上城牆作戰。當第五屯人員開始登牆後,各屯長協調組織開始搶占城門,我帶大隊人馬在門外接應。”
“是!”
一個屯是兩個隊,指揮官是屯長,也叫伯長,各諸侯軍隊叫法不一。一個隊是五十人,由隊長指揮,也叫隊率,還是各地叫法不一。這是當今私家部曲泛濫的產物,隻有朝廷正規編製才有正規稱呼。涼州有些民族的軍隊甚至叫伯長為百夫長,江峰甚至在陷陣營裏聽到有人這麼叫過,當時覺得驚奇,這該是習俗的差異。
高順長槍一舉,掌旗兵開始揮舞令旗,軍鼓手統一而密集地擊鼓狀威。
“現在午時剛過,晚飯時候我要你們一人不少地在濮陽郡府吃慶功宴!出擊!”
兩百工程兵和一百陷陣營率先出發,保護著六架雲梯車前進,待其進入城牆上弓箭手的射程,後麵三百陷陣營便四散開來緩緩進發,曹性一馬當先,率領著八百弓箭手插入陷陣營隊列,在步兵的方盾防禦下與城牆上麵的弓箭手對射。曹性本人並未下馬在步兵的身後尋找安全的掩護,而就在城牆下方往來馳騁,觀察著城牆上敵軍的調度指揮,拈弓搭箭一擊一中,精準地射殺他的目標。
“厲害。”江峰此時還在最後一屯沒動,曹性精準的箭術讓他驚。和他相比,黃箭的那個射擊難度就很普通,聯想楊威給自己講述的父親江越的射術,應該遠不及曹性。
一個以弓箭見長的將領,自然要比以弓箭見長的士兵或軍官能力更強。
雲梯隊伍已經抵達城牆下,正在架設,城牆上的守軍增大了對幾個雲梯周圍的士兵的攻擊頻率,不斷有工程兵在密集的箭雨中被命中倒地。陷陣營第一屯的士兵們情況要好些,一麵盡力掩護這工程兵,又死死護住了自己的要害部位,雖然有些士兵依然不幸抵不住各個方向的射擊負傷,都隻是四肢等部位中箭,咬咬牙又堅持站起來前進。他們知道在這個位置一旦倒地,就隻能是被更多的箭支射成活靶。
這個時候江峰所在的剩下三百人陷陣營也出發了,向著前方的隊友靠攏。看得出來城牆上的守軍已經開始從其他方向的城門抽調部隊過來,高順並沒有多此一舉地花時間在其他地方安排佯攻。兵貴神速,更早地攻下濮陽就能阻止守將夏侯惇回援。
雲梯架設完畢,第一屯的陷陣營未負傷的士兵開始攀爬,城上的滾木礌石也搬運到位,紛紛推了下來。還在梯子上的士兵一個閃身到了梯子的內側,繼續向上爬,而下麵的士兵就沒那麼幸運,滾木多少打亂陷陣營的防禦陣營,不少人在散開的同時被城上的弓箭射中倒地。礌石更是直接砸壞了幾個士兵的盾牌,連人一起打翻在地。還有戰鬥力的士兵趕緊繼續接著爬雲梯,剩下的將掩護著把重傷員拉到城牆根的死角。所幸各個雲梯都隻是受創破損,還能繼續使用。
曹性本來接到的命令是從第一個陷陣營士兵爬到快要上牆的位置時就可以撤離了,因為擔心這時候再接著對射會傷到自己人。但是眼見城樓上已經有很多弓弩手開始探身出來射擊在牆根的重傷員,情況危急,又意識陷陣營士兵攀爬雲梯都是把武器和盾牌背在身後的,可以有效防禦身後友軍火力。曹性便立刻下令弓箭手放棄掩護全力射擊,跟隨自己的射擊方位。然後從箭簍裏取下響箭從左至右地把六個雲梯上方射了一遍,弓箭手們也跟著各發起一陣箭雨,部分副武器用弓或弩的陷陣營士兵也自發地配合作戰,大大減小了雲梯處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