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江峰再次接到高順的傳話,讓他去一趟刺史府,呂布有急事找他。
進入府邸大堂,呂布從裏屋走出來,身後陳宮、貂蟬緊隨其後。
江峰正要行禮,卻被呂布阻止,讓他隨意。
“張弘叛變了。”
這句話足以使江峰震驚。隻要是在呂布軍中待上過一陣的老兵,都知道張弘是呂布直屬的刺奸隊長,而前些日子陳登在廣陵舉兵北上的消息傳來,也是張弘第一時間控製住了陳登的家人,加上原本就被其看守的劉備家屬,呂布至少有與兩方和談的可能。就在前天,呂布還在城樓上與陳登進行了一次對話,商討用他的家人換取呂氏平安出城的可能。而陳登像是料定了呂布絕不會做出殺害他人家屬的事情,根本不鬆口。
“那陳登和劉備的家屬呢?”江峰問。
“陳登的家屬已經被張弘放出城了。”陳宮回答:“冷冽沒追上,但及時關閉了城門。”
貂蟬接過話:“好在劉備那邊的家屬被我們攔截住了。”
沒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刻,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張弘的出奔,可能是臨時起意,也可能是早有預謀。如果張弘早就已經暗地投靠了曹操,那麼很多事情也能解釋了。比如曹操每一步都算準了呂布軍的動向,對徐州各個城池的防衛數量也了如指掌。就算張弘是才決定的叛變,那麼更多的秘密也即將泄露,最糟糕的是,不久前冷冽、玉兒、張弘三人還專門共享了情報和工作。
呂布對這件事顯然十分憤怒,張弘是他千挑萬選的心腹,到最後卻在這關鍵時候從背後捅了自己一刀。但是為了他的女兒,他現在沒有把怒氣表現在臉上,而是繼續耐心地講述目前的情況。
“前幾天的事情我想你也應該清楚,為了護送我女兒出徐州,我們損失了幾百名經驗豐富的戰士,其中大部分是我們最精銳的騎兵,所以現在絕不能再出城作戰。從陷陣營給出的情報來看劉備有意消極作戰,下邳已經被圍困,目前劉備彙合陳登的叛軍就在南麵。所以,我們準備冒一次險,已經從密道派人和劉備通過氣,說可以想辦法放我女兒逃出城。”
呂布的話信息量很大,什麼時候劉備也變成了可爭取的對象,難道僅僅是因為他的家人都被關在下邳?而密道又從何而來,以前完全沒聽說過這條密道的存在,看來張弘是不知道的,否則這條路能用來運陳登的家屬出城。江峰推測,這是陳宮或者貂蟬的主意。
“為什麼不直接用密道送小姐出城?”
“現在城外全是敵軍,沒有百姓,即使夜晚悄悄出了城,走不了多遠就會被人抓住盤問。”
陳宮接過話,詳細描述了計劃。他打算隻讓幾名信得過的士兵參與行動,知情的人越少越好,能力越強越好。他派出去的人與劉備接洽的結果是,在幾天後讓呂布打開南麵城門放部分不願留守的百姓出城,呂氏就趁這個機會和幾個護衛扮成平民出城,然後一路南下,帶夠賄賂關卡的費用。因為張弘的叛變,他知道呂布軍最近主要的動向就是想辦法送呂氏去見袁術,所以行動提前到明天一早。不比呂布軍中各個將領和高級軍官,呂氏的長相知道的人不多,即使遇到查驗也不容易露餡,更別說幾個不知名的護衛。
這是個一箭多雕的計劃,不出意外呂氏能夠成功逃出城,減少的大量人口也同時意味著更少的軍糧消耗,而起這麼做對呂布和劉備的名聲都有好處。
“萬一劉備變卦怎麼辦?”江峰提出質疑。
“這是唯一的機會,隻能賭一賭了。”
江峰不敢相信,到了這個時候,一向喜歡做計劃的陳宮竟然說出這麼沒有把握的話,而呂布、貂蟬也都不反對。
“為什麼選我?”
“因為你合適。”貂蟬根本不算在回答。
“那人員呢?詳細步驟呢?總得讓我知道我該做些什麼吧?”
“你隻有不到一天的時間準備,可以和該道別的人道個別,但不能透露半句你要離開的事情。”貂蟬又補充了一句:“特別是不能告訴江鴻。”
“那我總可以……”
貂蟬點頭:“玉兒就在門外,她知情但不參加行動,她已經給我說過她今後也不再負責這些事務,我同意了。所以你盡快地把小姐平安送到袁術的領地,就能盡可能地保障下邳的安全,當然也就能保障玉兒的安全。”
江峰不好再什麼,呂布、陳宮、貂蟬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他們要告訴自己什麼,不告訴自己什麼肯定都有充分的考慮。貂蟬最後一句話說完,江峰知道他也可以離開了。
出門的時候江峰碰到正要進門的陳衛,兩人並不熟悉,,隻是點頭友好示意,沒有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