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來,曹劉聯軍每日都在攻城,原來的下邳駐防軍死傷殆盡,活著的幾乎都進了傷兵營。每一天都有不同的軍隊被調集到城牆上換防,而到了第十五天,丹陽兵團最後的士兵已經全部登上南門。
“當初投奔呂布的選擇,真的做對了嗎?”章誑在許耽眼裏也看不見希望,他也無法從任何一個部下的眼中看到希望。
“做都做了,沒有後悔的餘地。曹豹將軍的仇一定要報,至少呂將軍最後善待了曹將軍的家人。”許耽看著遠處下一波準備進攻的敵人:“張飛還活著,我們就有戰鬥的理由。好好堅守,我們還有機會,一起殺了張飛,為曹將軍報仇。”
“當然,哪怕就是城破,也絕對要為曹將軍報仇。
“為曹將軍報仇!為曹將軍報仇!”幾句話,丹陽兵團士氣瞬間提升到了頂點,在戰場裏,仇恨的力量往往是最偉大的。
“好,各位兄弟,天馬上亮了,都精神點。按照事先製定的防守方案部署,有突發情況馬上向我報告!”
“是!”
鼓號聲起,那是曹劉聯軍進攻的信號,許耽一揮手,眾人全部帶上裝備進入自己的位置。
南麵,劉備方進行主攻,其他方向的曹操軍隊也在各自攻擊目標上進行協同作戰。當號聲停止,鼓聲正進行完第一通的時候,城下大量的步兵開始衝鋒。
丹陽兵團的弓弩手已經開始迎敵,盾牌手幫著進行格擋城下箭矢,一些性急的士兵開始往城下投擲武器。
“隻準弓弩手迎戰,其餘人待命,不準在浪費守城器械,違令者斬!”
許耽對這些缺管教的士兵很頭疼,城下第一次衝鋒發動了近兩千的步兵,卻沒有配合雲梯、衝車等攻城器具,更無大將帶領,明顯隻是來與守城部隊進行消耗。就是這樣的消耗戰,一些部下竟然已經連手上唯一的近戰武器都扔出去了,他們完全忽略了有些一起投擲的隊友的裝備是飛斧或飛刀,本來就是投擲性的武器。而武器一旦扔出城,便不再是你的東西了。
有了這道命令,丹陽兵團收斂了些,老老實實地進行常規防禦。
“許耽,情況如何?”許耽回頭,來的竟是魏續,帶著幾十名親兵。
“回將軍,劉備軍隻是試探性的進攻,丹陽兵千餘人完全有把握守住南門。”
“好,做的不錯,我再去其他城牆巡視,你繼續指揮,有突發情況馬上報告。”
“是。”許耽看著魏續又晃到其他地方去了,心裏不由地暗罵一句。剛才的對話分明就是自己剛才對屬下交代的原話再現,魏續來了一趟說的全是廢話,也沒說增援點守城工具或者兵員。當然,這些東西在各個防區都是短缺,許耽和章誑並不奢望。隻要魏續不幹擾丹陽兵團自己的指揮,其他都無所謂。至少表明了魏續還在意這邊的動向,他負責防守的北門開來今天進攻的壓力不大。
“許將軍、章司馬,敵軍又上來了。”
“好,大家繼續堅守,讓我先看下形勢。”
劉備軍的第一次衝鋒在魏續來視察的時候已經悄悄撤退,他們的目的算是達到了一半,消耗了守軍不少箭支,直到發現守軍開始減弱遠程攻擊的頻率,果斷下了撤退的命令。
而第二次上來的軍隊,讓大家嚇了一跳。
“那是……陷陣營?”章誑顫抖地說出自己所想。
兩人互望了一眼,確認不是自己看錯。
許耽連忙小心探出身子,的確很像那個章誑描述的那樣,對麵的士兵從盔甲到武器,和自己所熟悉的陷陣營一模一樣,就連戰法都很像。敵軍是分成幾個方陣,分別護著一個雲梯開始前進,後麵還有部隊在集結待命。當雲梯走到一半到達護城河的壕溝,後麵的人士兵開始快速出發,在快到城下的時候合在一處,而遠方弓箭手從一開始就以所有的弓弩對城牆進行壓製。
典型的陷陣營運用攻城器械的戰法,兵法式的戰例,兩人聽過一天拿下濮陽的傳說。
但是劉備軍還是忽略了一件事,這種陷陣營的戰法畢竟是陷陣營最為熟悉的,而丹陽兵團和陷陣營有極短的時間同屬於高順統領。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許耽立刻讓一個士兵去通知魏續,士兵跑出去幾步,又被許耽叫回來,讓章誑直接去陷陣營。
“弓弩手瞄準敵軍後排,隻殺遠程部隊,不用管城下步兵。”有城牆高度的優勢,雙方的對射自然是丹陽兵占盡了優勢,但是有個嚴重的問題是城下很快就開始架設雲梯,並且丹陽兵的弓弩手並不多。
雲梯架到一半,許耽仔細地算著時間,覺得可以了。
“弟兄們,這才是你們扔東西的時候,把手上的斧頭、長槍都給我往雲梯那塊狠狠地砸!手上沒東西的,把預先準備的石料都給我砸下去!”
“是!”軍士們早就卯足了勁,手上的東西都往雲梯上砸,好像這些武器都不要錢。
“使勁扔,誰砸壞了雲梯,官升一級,我讓軍需官下次給他發十把飛斧備用!沒砸壞的不要緊,我保證下次都能給你們配上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