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蘇魯之間地麵的淺壕無聲訴說著她最初的狂妄。
美黑油肌肉男像是走在炮烙板上。
他慘叫著一步三跳地原地揮舞手臂,試圖將渾身上下的蚍蜉撣掉。
然並卵。
蚍蜉想要做成一件事,那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的。
初次見麵的蘇魯都在蚍蜉嘴下吃了不少虧,更不用說滿腦子隻有肌肉的美黑油肌肉男了。
他的皮膚,幾乎已經沒有完好的地方了。
氣勢洶洶降臨的不速之客,如今都像退潮後的裸泳者,遭受著難以招架的重創。
忽然一聲嘶吼響起,全場的動作都隨之一滯。
就連蚍蜉大軍都停止了撕咬。
回過神來的JK女孩和美黑油肌肉男疑惑地朝聲音傳來的位置望過去。
嘶吼聲的發出者。
蘇魯醒來了。
他艱難起身,喪屍的臉上竟然交替出現暴虐和狂熱的表情,看上去分外詭異。
又是一聲嘶吼從他喉嚨中傳出,蘇魯甩手將悠翎和鶴憐扔了出去。
兩個身受重傷的女子狠狠摔在地上。
鶴憐已經完全沒有了反應,她的手腳以一種反常的姿勢交疊著,像是一個被玩壞的人偶。
悠翎卻強撐著站起了身。
她的雙腿仍然在顫抖,雙膝並攏在一起互相借力,佝僂著腰勉力維持身體平衡,抬頭麵向蘇魯。
她的雙眼依然緊閉,兩行血淚幾乎沒有幹涸的跡象。
“你對我的意識做了什麼!?”蘇魯抱著頭咆哮。
他的雙手抓得指節泛白,似乎要將自己的顱骨撕裂。
悠翎強行睜開一隻眼,咧開嘴笑著,開口回應:“沒什麼,隻是給了你一個更強的心理暗示,你會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我是唯一值得你保護的人。”
說到這裏,悠翎劇烈地咳嗽起來,無數的血沫從她口中飛濺而出。
“而且是你必須要保護的人。”悠翎喘了口氣,繼續說:“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麵時我對你做的那樣。”
蘇魯在被葉千秋送入折疊空間之前,隱隱約約也有這樣的猜測。
不然平白無故,自己為什麼會為了一聲嬰兒的啼哭而選擇毫不猶豫地幫助人類?
正是因為產生了自己意識受到操控這個猜測,蘇魯才會試探要求悠翎給自己傳授讀心之術。
悠翎如果肯教,那蘇魯就等自己學會之後尋找答案。
如果不肯,那八成甚至九成是有問題的,等自己從折疊空間出來再好好和她battle。
沒成想,從剛才的記憶提取中,蘇魯確認了這個偏執的叛教使女完全沒有讓自己活著出來的打算。
蘇魯咆哮著。
由於蚍蜉女皇對蘇魯的認主行為產生了意識鏈接,所以蘇魯的這種撕裂般的心靈交戰導致了一個混亂的結果就是,蚍蜉大軍已經停止了進攻。
美黑油肌肉男頹然坐倒在地,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頭一次出現在他的心中。
蘇魯不顧一切的繼續咆哮,好像這樣就能將不屬於自己的思想逐出自己的意識。
田園藏詩山林中歸巢的禽鳥紛紛展翼逃離。
媽的,太嚇人了。
蘇魯雙目電光閃爍。
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控製大地之力的湧入。
他的自由意識在全力抗拒悠翎強加給自己的信念。
“沒用的,蘇魯。”悠翎喘息已定,繼續開口,也不管蘇魯是否聽得進去。
她渾身是傷,前胸被洞穿的五處傷口洇出鮮紅的血。
血流不止,卻像與自己毫無關係。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我的意識原本已經快要消散了,是你強行讀取我記憶的時候,又將我喚醒了。”
悠翎另一隻眼睛也睜開了,人類超凡者的旺盛生命力彰顯無遺。
“這樣,我才能通過兩次心理暗示,給你加上牢不可破的思維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