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蘇魯正在擔心悠翎是否已經遁走,巷道對麵忽然傳來一聲響亮的飽嗝。
一個人影突兀地出現在了對麵,用的竟然也是高仿版【萬物忽略】。
這個人影膀大腰圓,肥頭大耳,戴著一頂歪歪扭扭的高聳白帽,身上係著一件同色圍裙。隻不過此時的圍裙上被一塊又一塊的深紅重重覆蓋,不知是什麼動物早已凝結的血汙。
對這個大胖子來說,圍裙的尺寸顯然不夠長,下擺遮不住的肚皮油光可鑒,肚臍周圍還有一叢亂蓬蓬的雜毛。
他右手拎著一把鋥亮的剔骨刀,刀尖指地,有血正一滴一滴淌落下來,在地麵聚成小小的一汪血池。
左手握著一把大勺,勺中盛滿了黏黏糊糊的東西,勺底聚了一滴,卻凝而不落,足以見得它的濃稠度十分驚人。
比起恒河肉柳的麵糊都尤有過之。
這個人初看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後廚,並且來自某個衛生狀況堪憂的小飯館。
讓他掌勺,一鍋老鴨湯煮出點別的什麼變種獸的頭顱,恐怕一點也不稀奇。
但也沒準那些別的什麼頭顱是變種鴨自己長出來的。
“開飯了嗝~怎麼沒人來吃飯?”這個廚師像是弄不明白狀況,蠢頭蠢腦地問了一句。
沒人回答。
他頗為費力地睜大凝成雙縫的眼睛,老鼠眼般的兩顆黑眼珠滴溜溜一轉,才發現了倒在地上的園丁,邁步朝他走去。
“這是餓暈了嗎?真是的。”廚師嘟囔著走到園丁身邊,彎腰準備去扶他。
至於蘇魯幾人,反倒像是被廚師無視了。
修道院這些人不止一次突兀現身,讓李找和顧非煙變的頗為慎重。
他們並不像蘇魯,隻想一心找死,所以見廚師向園丁走去,隻是觀望,並未出手。
鎖耳看到了表現機會,手中的廟泥刀刃一挺,向廚師暴露的脖頸斬去。
廚師保持著彎腰的動作,並沒有回頭,剔骨刀卻靈活回防,格開了鎖耳的斬擊。
一擊不中,鎖耳第二刀、第三刀,第十刀、第二十刀,如同暴雨驟落,拉出一片殘影。
廚師受攻擊的壓力暴增,隻好起身回防,暫時也顧不上躺在地上、身上還冒著零星黑炎的園丁。
一交上手,蘇魯才發現廚師刀法的精妙之處,靈活技巧得完全不像是外表看上去這麼胖大笨拙。
鬥了一陣,蘇魯終於看出來,這個廚師用的居然也是【解牛】刀法。
隻不過對方身形龐大,動作粗野,剔骨刀又和廟泥外形迥異,所以起初蘇魯並沒有發現。
兩邊對招漸入佳境,蘇魯的刀法領悟也在迅速堆積。
斬擊、劈砍、攢刺,每一個動作都和鎖耳使出的招式如出一轍,兩個對手麵對麵,除了體型和手中武器的區別,幾乎沒有別的不同,像是在照鏡子一般。
蘇魯來了興趣,他讓鎖耳將刀法運用到極致。
【解牛】刀法心隨意動,廟泥刀已經舞成了一團光球,隱隱自帶烏光。
對麵身材高大的廚師瞪大了綠豆眼,剔骨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飛,寒光四溢,鎖耳雖然招招致命,但廚師卻完全不落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