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江桓的要求時,寧無期微微怔了下,緊接著笑了。
“好。”他答應了。
說完後,寧無期往後靠了靠,然後他就感受到江桓緩緩靠向了自己。
接下來的時間,寧無期和江桓都沒有說話,他們靜靜地感受著煙花的綻放還有底下百姓說話的聲音。
“……這煙花居然還沒停。”有百姓忍不住道。
雖說尋常人家都買得起煙火,但他們卻沒見過一次買這麼多的。
這不停飛上天的,可都是銀子啊。
“我沒有打算要燃放整晚。”寧無期忽地開口。
這不是銀子的問題。
要知道再美的東西,看多了別人都會覺得膩,寧無期並不想讓這種事情發生。
他之所以想要這麼一場煙火,無非是想帶江桓過來看看。
希望這場短暫的煙火,能夠驅散江桓今天宴辰上的不快。
江桓在寧無期懷抱裏仰首,輕聲道:“我很喜歡。”
因為這是你送的。
有些事情,到一個人身上就變成了特例。更何況對江桓來說,寧無期本身就是個特例。
“你無需遵循其他人遵循的。”
江桓的話音剛落,寧無期就感受到內心一下子被感動的情緒填滿了。他緩緩呼出口氣,看著江桓認真的神情低聲反問:“這句話,是‘江桓’對我說的是嗎?”
寧無期無比專注地凝視著江桓,目光帶著無聲的壓迫感。
在這樣的眼神下,江桓的眼睫輕輕動了動,卻還是沒有移開視線,語氣淡卻堅定地回答了寧無期:“不隻是江桓,還有身為陛下的江桓。”
聽到這句話,寧無期終於忍不住靠近江桓的臉,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感知。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寧無期斂了眼中的全部情緒,靜靜地看著江桓。
可任憑他怎麼看,江桓從始至終都是坦然的,看不出絲毫動搖。
注視了許久,寧無期忽地伸手撫上了江桓的唇,眼神卻沒有移開,隻是語氣低沉還帶著些蠱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他可以當剛才的話從未說過。
正是因為他清楚江桓的話意味著什麼,才會讓他收回。
雖然那隻是淡淡的一句話,可其中卻包含了無限的不受人支配的權力。
這樣大的權力……放給一個人是極其危險的。
就在寧無期全部心神都放在江桓的臉上時,他的手卻被握住了。
寧無期一愣,江桓的手正握在他撫著唇的那隻手。
“君無戲言。”江桓緩聲說出了回答,眼神堅定:“不會收回。”
雖然早就從江桓的眼中看到了堅定,寧無期還是在聽到他矢誌不渝的回答後怔住了,一下子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像是過了很久,又像是僅僅過了一會兒,寧無期回神後依然發現江桓握著自己的手沒有鬆開。
看到這,寧無期的神情漸漸恢複,眼中又有了笑意。
他鬆開撫住唇的那隻手,卻輕輕反握住了江桓的,十指相扣。
很快,他把相握的手移到兩人身前,自己卻微微俯首,吻住了近在咫尺的唇。
相觸的那一刻,寧無期把兩人的手握得更緊,也將本就在懷裏的人收得更近,幾乎密不可分。
感受到微涼的柔軟後,寧無期看著江桓輕輕閉上了眼。
很快,江桓的唇被浸濕了,被吻的呼吸逐漸不穩起來,唇也不由微微張開。
在進得更深前,寧無期緩緩睜開了眼,發現江桓的眼不知何時已經閉上,眉也像是微蹙著。
除此之外,寧無期看到江桓的眼睫上沾了細碎的水珠。
若是江桓現在睜開眼,他是否會看到其中不一樣的神采?
就在這時,江桓像是感受到了寧無期的目光,眼睫不由顫了顫,睜開了眼。
出乎寧無期的預料,江桓眸中還是一片清醒,隻是有水霧彌漫,顯得眼中的冷淡緩和了幾分。
很快,江桓的眼中像是多了分淡淡的疑惑。
寧無期的目光落在他紅潤的唇上,什麼也沒說,隻是繼續吻了上去。
寧無期很快又閉上了眼,這次他全身心沉浸了下去。
他探入微張的唇,在裏麵一寸寸地巡視占領著,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被扣住的手,漸漸像是沒了力氣,若不是寧無期使了力,怕是已經從手中滑落。
在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時,寧無期終於撤離了,隻是依然緊挨著。
寧無期開始虛虛握著江桓的手,另一隻手也在後背輕輕順著。
擁有內力,他平複得很快,因此他在順著時也給人用內力輕輕舒緩著。
等人平複下來後,寧無期給他擦了下鬢角的汗水,還把亂了的頭發理到原來的地方。
照料的同時,寧無期注意到了江桓微微泛紅的眼尾,還有那愈發濕潤的眼睛。
江桓正在平複呼吸,卻不想又感受到唇上被人吻了下,隻是這次是蜻蜓點水。
身上逐漸有了力氣的江桓緩緩看向寧無期,恰好對上寧無期的眼。
看著江桓眼中複又歸攏的冷淡和清醒,寧無期輕撫了下他的眉眼,輕聲道:“我們回去?”
這時天空的煙花已經快要尾聲,越來越快地在天上齊齊綻放。
江桓聽到聲響,輕輕搖了搖頭,他想看完。
“好。”寧無期明白了他的想法,給人調整了一個容易觀看的角度,並且讓人靠在了自己肩上。
隻要微微側頭,寧無期就能碰到江桓的頭發。
又過了快一刻鍾,寧無期安排的煙火才算是徹底結束了。
這最後的一刻鍾,天上的煙花就像是爭奇鬥豔一樣地綻放,往往是前幾朵煙花還沒消散,後麵的又跟了上來。
臨近結束,煙火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地齊齊綻放了一般。
不像是結束,反而像是開始。
福喜在宮中等了很久,卻不想等到的是偏殿的侍衛給他帶來了消息。
“什麼?陛下又在偏殿歇下了?”福喜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偏殿的侍衛沒有抬頭,隻是應了聲。
等侍衛離開,福喜一個人開始在殿內踱步了。
許久,福喜在內心歎息了聲,隻好不甘願地熄了殿內的燈,自己回到隔間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