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現在也小有家當了,魏楹死活不要她分給的一半銀子,說他的就是她的,不用分得太清楚。還把那五百兩銀票一起交給沈寄保管了,說是男主外女主內。
沈寄坐下寫了一道新菜,準備出去試一試,就見到幫工的阿玲進來說是魏大人派人來了。沈寄讓她直接領到魏楹那屋去了。過來一會兒人就走了,她進去見到魏楹對著鋪開的筆墨發呆便問道:“叔父派人來說什麼?”
“他費勁打聽到皇上私下裏喜歡簪花小楷,讓我趁著這十來日練一練。到時候殿試筆試的時候就用這種字體作答。”
魏楹最擅長的不是簪花小楷,這個沈寄是知道的。她想了想,“那你練麼?”看他這個猶豫的架勢,像是不準備練。
要知道,主考官的偏好有時候也可以決定最後的結果。何況,這還是魏大人費勁打聽來的皇帝的偏好。投其所好,這也是一種策略。魏楹今科考了第七,殿試的時候如果發揮的好,那是有望躋身一元的,狀元榜眼探花那也隻在皇帝的一念之間。
“小寄,你覺得我該練麼?叔父說,臨時抱一抱佛腳,也未嚐沒有一點用處。至少,皇上在親閱考卷時第一印象會比較好。”他隻是最擅長的字體不是簪花小楷,並不是不會寫。相反,各種字體他都寫得很好。否則,臨時的要強化練習也是練不出來的。
沈寄瞥一眼他看了一半放在書桌上的書,本朝天子文武雙全,也是有文章傳世的。魏楹正在看的便是這位天子的文章,最後的時間,他用來反複的琢磨天子的文章。那書被看的都舊了,是平素便時常翻閱的,如今拿出來不過是溫故而知新罷了。
被魏楹問道,沈寄斟酌了一下反問:“那今科考得好的人裏,有人是最擅長簪花小楷的麼?”
魏楹方才送走了叔父遣來的人,就一直在猶豫,如今聽到沈寄的一句話豁然開朗,微蹙的眉頭頓時展開,“嗯,你說得沒錯(重生之童養媳v2定情(2)內容)。我如今這麼練上十來日,怎麼比得過從小苦練的人。到時候若是成了邯鄲學步,豈不是弄巧成拙。我還是用我最擅長的字體作答。”
隻是這樣一來,如果沒能取得個好成績,旁人便有話說了。有個好叔父替你花銀子托關係費盡心思弄來這樣最高層的小道消息,居然棄之不用,傻不傻吧你。既然做了這個決定,那麼禍福都得擔著。
魏楹笑開,笑容裏滿是自信,“我是怎樣便怎樣吧。我想字體是能取巧,但關鍵的還是得這個人有才。”
沈寄點點頭,當今的皇帝,她這個不搞個人崇拜的現代人也覺得是挺不錯的。目前已是四十多歲,還算開明,也勵精圖治,以前遠在華安那樣的偏遠之地感覺還不明顯,但進京的一路以及在京城的幾個月還是有。而且靠迎合皇帝喜歡的字體取巧,那也隻能是在兩個人其他條件都並列的情況下。這十來日,還是多多的調整心態更重要些。
這樣關鍵的建議,換了另一個人沈寄是絕不會出口的。因為是魏楹,而她了解他,他是絕不會因為這種事對她生出怨懟的。因為她不過是給個建議,最後做決定的人還是他自己。當然,除了魏楹,也不會有人拿這樣重要的問題來問她。
這個疑惑解開,魏楹繼續翻看天子文章,沈寄也出去忙活。已經開春了,當初帶上京來的多半是冬裝,如今穿不出了,收起來放好,再擱上防蛀蟲的藥丸。還有春裝,之前各人製備了兩身,如今魏楹立即就要步入官場了,也該再多準備幾身才是。
魏大娘走後,沈寄一下子就覺得身上的擔子重了。以前她隻管食物,如今她要打理衣食住行。雖然隻是兩個人的,但是也要處處操心。像魏楹這種書生,那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要他來操持這些日常瑣事,不知道會給你鬧出多少笑話來。
什麼都要替他想著,沈寄也曾嘟囔過兩句‘我又不是他娘’,但是接下來還是得接著替他操持(重生之童養媳v2定情(2)內容)。以前還是幫忙照顧人的想法,現在卻又了幾分小妻子的心理。
現在,銀子是不缺了,裏外裏沈寄手裏一共有七百多兩銀子,用她的話說‘一下子好像成了暴發戶’。不過,七百兩在京城要用,還是很快可以用完的。他們如今的開銷不大,租房子一個月八兩,吃的是德叔德嬸提供的,用得多一些的也就是製衣和出行而已。沈寄想了想便到成衣鋪去替魏楹訂了三套比較上檔次的衣物,然後還有些配飾她不敢亂買準備等他自己去選。不然萬一她買到塊假玉那不就虧大了。
到了京城,沈寄越發覺得自己懂的東西太少了。以前隻在鄉下呆著還不覺得。到魏府去,魏夫人和歐清靈好像什麼都懂的樣子。她就喝不出來人家給她喝的是今年的新茶還是往年的陳茶,更品不出是不是玉泉河的水或者是雪水什麼的。她一直以來都在為生計發愁,而且魏大娘除了出身繡坊繡工了得,其他也教不了她什麼。
她沒事坐在院子裏曬太陽,想著看過的《紅樓夢》,還有日前見識過的魏夫人和歐清靈的舉止,覺得自己如果真的要和魏楹在一起,那恐怕真的是任重而道遠。她需要學的東西太多了,不然,日後是無法在那個圈子裏立足的。
沈寄是很會居安思危很有危機意識的一個人。所以,在前世,她可以適應社會比其他同學先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如今,她發現了自己的不足,自然是要想辦法彌補了。可是,那些大家小姐都是從小就被母親培養的,為了將來做當家主母可是下足了功夫準備。她卻是除了做菜什麼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