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想想自己過去的時候看到的牙尖嘴利說得明哥滿臉通紅的芳姐兒,對傅清明的話很是認同。他都是有些妹控的人了,對這個老家來的堂妹也喜歡不起來。目的性太強,讓人不想接近。比起來,六叔家的琳姐兒可愛多了。他想了想道:“她是生病留下的,說是小叔叔成親後就會回淮揚去。反正也沒幾個月了。”
傅清明笑笑,沒再說什麼。芳姐兒說是生病留下,誰知道裏頭有沒有貓膩。她長得很好,又正好是要說親事之前。如果能跟著沈寄出去應酬,別人想著相府另一個姑娘才四五歲,說不得就想聘了相爺侄女兒拉近關係。芳姐兒為人還算有手腕,如果真能這樣發展,說不定真的可以借相府的勢嫁到高門。到時候相府也隻能做她的後台給她撐腰。如今這世道,同宗同族是有幫襯的義務的。何況她爹還是魏楹的親堂弟。這算盤打得不是一般的精。
她也不想想,她憑什麼得到這些?她開了個頭,以後大嫂豈不得把老家那些侄兒侄女的終身大事都擔負起來?大嫂才不會幹這種傻事呢。成了是應該的,有一點閃失她就得負責一輩子。又不是她的兒女,從前她記不記得這個侄女兒都說不清。讓她給小權兒做媒她樂意,幫襯嫻姐兒也沒二話。但那是因為長房和幺房一直是共同進退、感情十分深厚啊。巴著長房把女兒嫁進高門,就是一貫走得近的六哥六嫂都不敢做這麼明顯呢。
如今大嫂‘重病’不能出門,可謂是斷了芳姐兒最大的念想。之前還有去慈心會這條途徑,但如今看來那位六嫂怕也不是省油的燈。完全沒有要幫芳姐兒搭橋牽線的意思。她可不就要惱了麼。這樣下去,再過幾個月她就得回去了。那這趟留下不就白費功夫了麼。
不過據傅清明對人性的了解,芳姐兒應該不會就此放棄。不過他暫時也想不到她還能做什麼。相府讀書的日子挺好,讓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家庭氣氛。閑了沒事看芳姐兒蹦躂也不錯。反正她也不能蹦出大嫂的手掌心。十二歲的小姑娘,沒有大人帶領是沒可能自己去交際應酬認識人的。她自己想方設法去混個臉熟,那些貴婦人對她的態度肯定就是兩樣了。另外,想當相府侄女婿的書生是不少,但是相府門禁森嚴,慈心會也很看重男女大防,私相授受什麼的絕無可能。
小芝麻回到正房,把怎麼處理的對沈寄和汪氏說了一通。
汪氏道:“總歸是我影響了明哥的出身。”明哥的爹是商人沒錯,但沈家本身在淮揚還是大家族,沈三叔也是因為科舉無望才會從商的。也是有家業的人,旁人不敢隨意輕侮。但汪氏曾在魏家做奴婢、通房然後又改嫁,卻著實是一個硬傷。魏家那些人心底肯定是看她不起的。
沈寄道:“隻要魏大哥的態度在那裏,隻要明哥自己爭氣,以後誰還敢多提?芳姐兒是不懂事。再說了,您可是皇上給了封號的人。誰要是提您的出身,那可是對皇上不敬。大娘要再自責,我豈不是也該有樣學樣?您要還是心頭難過,回頭對魏楹講,讓他給您出氣。”說起來她也曾是魏家的奴婢呢。
汪氏忙擺手,“別別別,他和宗族的人鬧得太僵,很影響名聲的。”說著頓了頓,“以小寄你的性子,這些年容忍魏家的一些人,不也是為了他的名聲著想。幹嘛攛掇讓楹兒給我出頭啊?”
“我說的是真的,你當我說的是虛話呢?您背著魏楹逃命,含辛茹苦把他養大的時候,魏氏宗族的人做了什麼啊?就是老爺子也隻不過給了你一些銀錢,讓人給你們把後門打開。要是為了魏家人,讓您受委屈,那是怎麼都說不過去的。我做了魏家的兒媳,有些事情隻要不過分我就不往心裏去。可不能讓您委屈啊。您以為下人喚您一聲‘老夫人’就隻是叫叫而已啊?我和魏大哥都是拿您當母親看待的。哼,宗族的人都是隻會錦上添花的。”
沈寄是汪氏一手帶大的,汪氏當然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這下子,心頭最後一絲不虞也散了。
“罷了,不就是個心高氣傲的小姑娘麼。再說明哥同個小輩吵架本來也有些不對。”
沈寄笑笑,“他明年就要出遠門,可以在外頭見識很多的人事物。漸漸的自然就會成熟起來了。”
汪氏想起明哥明年要去遊學,心頭一凜。是,出了門,日子可就沒如今自在了。她從前對魏楹,管教還是很嚴格的。但是對明哥,因為條件優越,就難免嬌慣了些。魏楹十六歲的時候,已經完全可以獨當一麵了。今天這樣的事他一定可以很好的化解,哪可能鬧成這樣。魏楹單獨出門不用人太過擔心。可明哥就不好說了,根本不敢放他一個人就出門。還得好好管教才是啊。
沈寄看她聽懂了自己言下之意,也就不多說了。本來,汪氏如何管教兒子就不關別人的事。要是旁人,她更是不會多半句嘴。再說明哥也隻是有些嬌慣,本性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