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把小包子哥倆要匿名去東山書院讀書的事兒一說,魏柏和四叔四嬸都楞了一下。
四嬸笑道:“這大侄子、大侄媳婦也確實是小心了一點。”
魏柏道:“這樣才能安心讀書呢。”他自己就因為頂著丞相兄弟的名頭,平日在衙門難得有個清靜。不斷有這樣那樣的人圍在身邊。然後還有人在一旁說些酸話,諸如‘誰讓人家有個能幹又肯提攜兄弟的大哥呢’這類的。王氏對書院的先生說信哥是丞相的侄兒,以換取先生的格外照顧,他本來就覺得不大好。大哥大嫂的做法才是應當的呢,束脩給了,年節禮物該送的送了,先生也不會冷落哪個學生。至於這樣麼?
四嬸倒是認同王氏的做法,先生的重視也挺重要的。隻是魏楹沈寄如今的做法,倒真是顯得他們家的做法有點不妥了。
四叔沒有表態,兒媳婦的做法對或者不對,他一個老公公輕易都不會多做評價。
王氏如今就算是對事情做了一個報備了,以後再有個什麼後續發展,也是打了個預防針了。至於相府這邊,依然是好好兒地款待淮陽來的親戚。大部分的人都表示要再呆一段時日,等喝了阿隆喜酒再打算回去。既然日子這麼近,沈寄娘家親戚也不多,魏家人便打算都去給添添人氣。既是給她做臉,也拉近了彼此關係。當然,芙葉的身份、阿隆的大好前程也是原因之一。不過,這世上本來就從來不乏錦上添花的人。沈寄笑著應下了,還說很多謝他們。而且,還有小包子、小饅頭和寧哥考試的事兒。大家於情於理也得表示一下關心的了。
沈寄肚子裏的孩子五個來月了,樂得把所有事情都丟給王氏和嫻姐兒。她們出力她出錢,圖個省心。如今她各項生意都步入正軌,每月坐在家裏看賬本數銀子就好。魏楹那裏從來不收禮,但是逢年過節光是皇帝、太子的賞賜也很可觀了。哪怕是現在家裏又要添兩個人口,到時候分家產也不會薄了。這些小地方她自然多計較,樂得大方。
過了幾天,小權兒新婚銷假前帶著葉氏上門來,手裏依然拎的是沈寄喜歡吃的點心,老遠就揮手道:“大嫂”。
沈寄挑眉,這小子新婚期間,能想到來看她?還帶著媳婦兒一起。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什麼事兒?”
“就來看看大嫂啊。”
“拉倒吧,這個時節你不和新媳婦兒膩歪,能想到來看我?先說清楚什麼事兒?”沈寄腦子轉了一圈,也沒想出這個時候能令小權兒找上門來的事由。
這幾天新媳婦都不用立規矩,肯定不能是婆媳矛盾啊。至於他的公務,他也從來沒有找過自己幫著吹枕頭風。除了一開始安排工作單位也沒找過魏楹。魏楹雖然是丞相,但是文武有分工,他又不想讓皇帝忌諱。等閑是不管武將那邊什麼事兒的。也是因此,魏柏有很多人說閑話,小權兒卻是從來沒有人講。他光臉上那道疤就很說明問題了。人家的職級是自己拿命拚回來的。
如今,小兩口最大的任務就是兌現過年時小權兒的豪言壯語吧。她雖然即將要有六個孩子,可是一開始成親的時候在子女上不是很順啊。要不是魏楹一直在外放,離淮陽老宅也遠,當年還不知鬧出多大的風波來呢。而且也沒有一成親就為了生孩子跟人討要秘方的吧。再說她還沒有,她頭胎生的也是女兒。
小權兒道:“大嫂,那個我家裏的情況你也知道。我想讓我媳婦兒跟你學學怎麼生財有道。我娘呢,從小外公是往才女的方向培養的,就是如今也隻是會節流不會開源。我爹就是個漏鬥,我妹這親事也訂了,而且還訂得忒好。我想著家裏怎麼也得有個女人善於理財吧。我這要銷假回營裏了,就想著和媳婦兒一道來看看你。您教教她唄。”
沈寄聽到是這麼回事兒,“我還當什麼事兒呢。你們坐吧!”
很多人都看到這一次魏家、阮家還有平王府這些人家在海貨貿易上賺得盤滿缽滿。但是小權兒這樣的親曆者他就知道,這個銀子賺得是很凶險的。有幾次風高浪急的,就差點全倒進海裏去了。幺房一來是沒有做海貿的本錢,二來這要是真打倒了,像是魏楹沈寄還能慢慢恢複元氣,他們家就得一蹶不振。小權兒肯定不能這樣去賭。他頂多出海得時候跟著發點小財,回來再得些賞賜。
葉氏在知道家中得經濟情況之後,也很是讚同小權兒的想法。小姑子要做親王妃,到時候的陪嫁自家的家底掏空也不夠呢。雖然相府的兄嫂答應借了,小姑子還懂事的說以後她自己用陪嫁的出息還,不歸在公賬裏。可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他們和十五嬸一說,十五嬸也答應了下來。
沈寄一向是挺喜歡葉氏的,不然也不會撮合她和小權兒了。當即道:“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商海的弄潮兒。我如今的兩個生意吧,一來是你們大哥一直在任上,二來也是手頭有得力的人長長久久的做出了口碑。如今有穩定的客源跟收益,也不用再怎麼操心。不過我聽你們這口氣也不是要求什麼大富大貴,那就可以像我一開始的時候一樣。找準一樣或者兩樣生意,從小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