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楹也道:“就是,想什麼呢?肯定是受你表姐影響了。懷著孩子,成天就在家東想西想的。”
馬車裏已經睡著了的小豆沙翻個身,嘟囔了一句,“還要默書!”
沈寄伸手替她拉拉小被子,今天和皇帝私下見過的事,她打算回去就告訴魏楹。因此也沒有跟小豆沙說什麼不能講這類的話。
魏楹歎口氣,“以前自己求學的時候也經常起五更睡半夜的,看小包子他們也還好。可是看小豆沙這樣,怎麼心頭這麼不舒服啊?”
小包子和小饅頭在外頭聽到又對視一眼,爹就隻是舍不得小妹而已,可舍得他們了。不過也好,他們也很想去看看外頭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就是娘最近很情緒化,可得好好哄一哄。
回到家裏,傅清明搶著伸手將小豆沙抱起來往廂房送,然後朝沈寄的背影努努嘴,“你們倆,趕緊去哄哄大嫂吧。”他今天也去了芙葉的郡主府喝喜酒。雖然明麵上他隻是沈寄的表弟,和芙葉沒什麼關係。但既然魏家去了那麼多人,沈寄便把他也叫去了,讓他好好放鬆一下。他方才也聽到了沈寄的情緒化的言語。
小包子和小饅頭點點頭,趕緊跟著進正房了。
小廝將魏楹扶進去,然後去廚下端醒酒湯。沈寄正打算趁機把見過皇帝的事告訴他,就看到兩個兒子跟進來了。於是道:“你們倆還不回去歇著?”
看她態度不好,小包子忙道:“娘,兒子真的不會娶了媳婦就忘了娘。要不,我就不娶媳婦兒了。”
小饅頭附和,“就是、就是,我也不會的。娘你不要不高興啦!”
沈寄道:“我就隨口一說,你們趕緊回去休息吧。趕緊回去!不娶媳婦兒能瞎說麼?”
小包子和小饅頭被趕出去。小饅頭道:“哥,我怎麼覺得娘好像認為我們倆有點多餘的樣子啊?”
小包子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娘懷孕以後真的是變得有點奇奇怪怪的。唉,回頭她讓種田,咱們老老實實種吧。”本來要離家挺高興的,可是娘突然嫌棄起他們來,這感覺就一點也不美好了。
沈寄等著兩個兒子都出去了,便走到躺椅旁對著魏楹道:“持己,我有話跟你說。”
魏楹睜開眼,方才倆兒子跟進來他聽到了,很奇怪沈寄怎麼把他們給轟出去了。於是道:“好像還挺要緊?”
沈寄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怕你多心。”
魏楹坐起來,“你說。”
“今天,皇上也來了。”
魏楹壓根就不知道皇帝到了郡主府,那就證明他是私下來的,而且也沒有到外院。他臉色頓時就不好了,“他來見你了?”
“我當時正好和芙葉在說話。”
魏楹冷哼一聲,皇帝哪是去見芙葉的,根本就是去見小寄的。他一個皇帝,後宮佳麗無數,幹嘛老惦記著臣下的妻子啊?
“他說什麼、做什麼了?”
沈寄皺眉,“你這樣子,好像在審犯人啊。我心底坦蕩才會告訴你呢。”
魏楹也知道這事兒怪不得沈寄,隻是心頭著實氣難平。
沈寄頓了頓道:“也沒說什麼就是聽小豆沙抱怨了一通萬先生嚴厲,他說我們不必把孩子逼得太緊了。然後,和我下了一盤棋。就好像兩個老朋友見麵那樣,坐著說了些閑話就走了。這也沒什麼嘛。”
“在你是沒什麼,在他那可就有什麼了!”魏楹嘔得要死。
正好小廝端醒酒湯回來,叩門後沈寄讓他進來了。端到魏楹跟前,“相爺,醒酒湯來了。”
“不喝,端出去!”
小廝一愣,他剛離開的時候相爺不是好好兒的麼。這是跟夫人吵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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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聾了沒聽到啊?滾——”魏楹忽然聲音就大了起來。
小廝忙端著托盤出去。
沈寄道:“你這是衝誰呢?喊誰滾呢?”真是的,不就見一見麼,至於這麼大動肝火?她說完轉身朝外頭走,魏楹伸手想抓住她,卻是起得猛了酒氣上湧,又坐了回去。
沈寄出了正房,略一猶豫,轉往廂房去。這會兒淮陽老宅的親戚都在相府呢,她總不能去別處。去看看小豆沙吧。好在府裏下人的嘴緊,動靜也不算大。不至於就鬧開了。
傅清明已經安頓小豆沙睡下回去了。小丫頭似乎迷迷糊糊聽到魏楹的聲音,睡得有點不安穩伸手抓了兩下。沈寄伸手安撫的拍拍她的小身子,“小乖不怕,娘在這兒呢。”
魏楹在正房豎著耳朵聽她的動靜,聽到隻是往廂房去了鬆口氣。然後他想等著沈寄回來的,結果沒想到坐那兒就睡著了。等沈寄哄了小豆沙又坐了一會兒再回來,看到他就那麼安安心心的睡著了,剛消下去一些的火氣又湧了上來。她把小廝叫進來,讓他給魏楹擦臉、擦手、洗腳、鋪榻。就把魏楹打發到榻上去睡了。理由相當的充分,她懷孕呢,不想聞酒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