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你說得沒錯。我著實是因為對方得身份和過去做過的事失去了從容。反正這番邪火,怎麼都不該對著你發。不敢招惹罪魁禍首,卻為難自己的女人,我也真是大丈夫!”魏楹說到後來,臉上滿是羞愧。
沈寄看了倒是心疼了,張嘴把他喂到嘴邊的茶喝了一口。
“倒也不能全怪你,實在是當年的事……罷了,不說了。不過如今皇上的確也沒什麼惡意。我覺得,你就跟我一樣,態度大方一點就是了。”
魏楹點點頭,對,大大方方秀恩愛給他看就是了。至於皇帝私下見沈寄的機會,他得更加嚴防死守才是。哪有這樣去見別人妻子的道理。小寄在一些地方有些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卻不能讓皇帝就此利用了才是。
次日晚上,沈寄派人去東山書院謄抄了一份今年入學試的排名回來。小饅頭高居第三名,小包子在二十多名,而寧哥的名次是第一百零一名。
這個排名一出來,賈氏的眼眶都紅了。東山書院就收一百人。要是差得遠也就認了,就差了這麼一名。寧哥也傻眼了,怎麼會這樣?
因此,小包子、小饅頭還有沈寄也不好露出喜色來。
賈氏對著沈寄懇求道:“大嫂,能不能請大哥給山長帶個話,就把我們家寧哥收下了吧。”
這……這還真是讓人有些為難呢。如果魏楹發話,想來東山書院的山長是會給這個麵子的。他得罪不起當朝丞相啊。可是,一旦開了這麼一個先例,以後要塞自家小兒郎進去的權貴隻會越來越多。東山書院這塊金字招牌怕就保不住了。
魏楹未必肯開這個口。東山書院既然是官場搖籃,和官場自然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消息不可能不走漏。此時想必也有別的人家得到這一份排名了。稍加打聽便能知道寧哥是什麼人,說不得如今便有人在等著看魏楹會不會替自家子侄走這個後門。雖然這不是什麼有礙國法的事,但他如果立身不正,別人就可以有樣學樣。甚至有政敵可以對此攻擊一二。
如果不是處在這麼顯赫的位置,隻是在二品、三品(再低就對東山書院山長沒有威懾力了),其實倒不是不能做這件事。可這堂堂的丞相,實在是萬眾矚目啊。而且魏楹如今幫著皇帝刷新吏治,本就是得罪人的差使。如果自己有了把柄,在查處別人時腰板就沒有那麼硬了。所以,魏楹的羽毛必須愛惜。再有,將來一旦東山書院教學質量下降,輸送的人才不如從前,可全都能怪到他頭上。
如果東山書院有後世給旁聽生的擇校費這樣的規矩就好了,可偏偏沒有。人家學費一百兩銀子一年,不差錢。對貧困又優秀的學子還能予以資助。
但是如果不幫這個忙,又顯得魏楹有些不近人情了。太過公正無私,身邊的親人便要離心了。不過斟酌再三,沈寄還是決定拒絕。就按之前說過的,如果寧哥今年真不能上,願意的話可以留在相府再溫習一年。
不過她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魏柏就開口了,“嫂子,你這麼求大嫂就真的是為難她了。大哥如果這麼做,政敵肯定會攻擊他因私廢公。東山書院起來就是這十來年,之前還真沒有過丞相開口說情的先例。旁人的麵子周山長都是駁了的。要是大哥這麼做了,將來後患無窮。寧哥運氣是差了一點,但一開始求學的時候受點磨折不是壞事。大哥大嫂不是說了麼,他可以留在相府繼續溫書。不過是一年,十幾歲的小少年,一年把基礎夯紮實些,自己也更加的名正言順。有什麼不好呢?嫂子那天不也通情達理的說了,學無止境麼?”
這回王氏不在後頭拉他的衣袖了。大嫂明顯是很為難,這個時候這個棒槌這麼出頭,就是替大嫂出頭。能替大嫂出頭,肯定是不會吃虧的。棒槌也有棒槌的好處。
眾人也紛紛勸道:“是啊,寧哥明年肯定能考上。就不要為這麼一件小事讓大哥壞了原則。”
沈寄想了想道:“這是目前的成績排名,還不是最後的錄取名單。也許這裏頭會有什麼變數呢。”
賈氏心頭自然多少有些不滿,隻是這會兒不好表示出來。隻苦笑道:“哪個一門心思來考東山書院的,考入前一百名會肯不去啊?”怪隻怪,自家這一房離開官場高層太久了,沒有那個人脈。有能力的親戚又不肯幫忙。
魏楹回來聽說了這件事也有點驚訝,“一百零一名啊?還真是運氣不好。我確實不好出這個聲。我一吭聲,這一屆怕是能多出好多學生來。哪家權貴家裏沒有一兩個子侄差一點呢?這樣,讓魏柏去和寧哥聊聊。他這番話倒是頗有些見地,看來在官場上十多年還是有進益的。”和寧哥談而不是和賈氏談,因為寧哥的年紀還可能被魏柏有些棒槌的大道理說動。
本書由網首發,請勿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