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道:“這位夫人,請讓一讓。”
尚書夫人自然不會將他的身份喊破,聞言便往旁邊讓了讓,也沒再說要讓下人把十幾口箱子都給兒子搬上去的事兒了。她兒子看到小包子都自己抬箱子,趕緊拎了一口就要往上走。方才一群未來的同窗就這麼把他看著,他已經很不好意思了。這下看到相爺的公子也老老實實自己搬箱子,而且還兩個人才一口箱子,他怎麼還好意思繼續站在這兒?
那個箱子偏生很重,拎不幾步就有點吃力了。
小包子道:“這位同學,我隻帶了一身換洗衣裳。書院裏什麼都要發的。你不如也整理一下?”邊說邊和小饅頭一起越過了這位尚書公子。
尚書公子杜霍挪到道旁單收拾了一身衣服出來裝箱然後繼續拎著往上走。他娘本想讓下人去幫他整理的,可是這兒越過了山腳階梯的紅線,就得一切靠自己了。
小包子和小饅頭負重不多,可是腳底破了的血泡,雖然結痂了不至於流血,但這麼一步一步走著還是有點不便。後麵信哥和寧哥也走得不快。
整個山道上其實小書生們都走得不快。東山書院隻收十二到十八的新生。能在這個歲數考上的,都是一天有六個時辰關書房的,體力好的著實不多。也是因此傅清明才會那麼的緊張。要是今年考不過童生試,他明年就得繼續考,然後再考東山書院就過歲數了。連秀才都不是,考東山書院就更懸了。書院還沒招收過不是秀才的學生呢。
走了老半天,總算是到書院門口了,小包子幾人停了下來。既是歇氣,也得整理一下儀容儀表。有信哥領著熟門熟路的三兄弟很快辦好了入學手續。在住宿上寧哥選擇了單間,小包子小饅頭選擇了雙人間。兩邊隔了一段距離。
信哥和寧哥都表示可以資助他們,他們都知道大伯大伯母就隻給了兩百兩學費(含夥食費)並二十兩雜費。小包子道:“我也不是單為了省銀子。小饅頭頭回離家,我得照看著點。”
寧哥道:“那也可以選擇兩個毗鄰的單間啊。這樣咱們隔了老遠。”東山書院在住宿上是滿足各階層需要,隻是住宿費有區別而已。單人間和雙人間都是五兩銀子一個月,另外還有四人間、六人間、八人間、多人間不等。
小包子道:“就這麼先住著吧。”
小饅頭也很高興和哥哥住一屋,不過小包子下一句就打破了他的幻想,“休想我會幫你洗衣服!”他們沒有書童,什麼事兒都得自己動手。信哥倒是有,但是也不可能一個人把他們四個全照顧到。寧哥原本有的,可是看小包子哥倆都沒有,就沒敢帶。
單人間可以雇人鋪床疊被,雙人間以上就得自己動手了。寧哥和信哥也不太會,隻能幫著擦擦桌椅板凳,就這他們幹得也不咋樣。水還是寧哥的書童捧硯打回來的。就在這個院子中間有兩口井。他還是排了隊才打到的。本來去年自家少爺來,處處受優待。可今年兩位正經的相府少爺來,居然一切從眾。他也不敢自報家門插隊了。
小包子和小饅頭合力把書院統一發放的床單、被褥、帳子等笨拙的鋪好、掛好。對視一眼,翻地時的無力感又湧了上來,咋覺得自己這麼沒用啊?
捧硯又打了兩趟水回來也幫著打掃,等他們弄得七七八八也差不多要到開午飯的時候了。
小饅頭摸摸肚子,“信哥,聽說夥食挺好啊?”
信哥點頭,“嗯,是蠻不錯的,有肉有菜有湯。不過總歸是大鍋菜,味道就差一點了。今天中午我請客,咱們四個去吃小炒。”他可是揣了足夠的銀錢來的。他娘說小包子他們沒帶什麼銀子,讓他時常接濟下。再說了,他又是哥哥,去年就來了。今天肯定應該他請。
小饅頭點頭不已,“好啊好啊。”
小包子問道:“貴不貴啊?”
信哥道:“小包子你問這做什麼?”
“我不是要跟你客氣。我是想盤算下這還剩下十五兩怎麼花最舒服。”小包子好歹是帶著二十萬兩銀子去海外做過生意,最後還成功為家裏賺進六十萬兩的人。對銀錢比小饅頭他們要有規劃些。
信哥去看捧硯,捧硯道:“還好,我家少爺一頓吃不到兩百錢。四位少爺一兩銀子足夠了。”
“走吧!”四兄弟勾肩搭背的往小炒食堂去了。小饅頭不客氣的點了菜,末了覺得口味還不錯。回去之後他同小包子道:“哥哥,爹娘給的銀子還剩十五兩,再加上小妹給的三十兩。用一個月足夠了啊!我還以為真的要吃苦頭呢,看來娘還是舍不得我們的。”
小包子道:“你以為剩下這四十五兩是讓我們用一個月的?難道這次回去你還要向小妹再討?她已經把手頭的都拿出來了。”他們的銀子是已經完全被凍結了的。
那是不好意思,不過,“還有青蛙嘛。他可是大富翁。”小妹不會沒零花錢的,青蛙會給他。下月回去,他也可以跟青蛙要。青蛙可是姑父,給點零花錢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