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信哥帶著小包子和小饅頭去見玄字班的清貧學子,寧哥也跟著一道去。
信哥說明來意,對方很是驚詫,愣怔了一下才道:“你也知道我家境貧寒了,我還能把僅有的生財之道告訴你,然後讓你幫你的親戚搶去麼?”
信哥就要從袖袋裏掏銀子,被小包子攔住了。小包子這會兒也覺出他們想當然地就跟著信哥來了是多麼的不合適。說起來還是一直以來生活閱曆太少了,才會沒意識到這裏頭的不妥當。這位師兄說得一點都沒錯,這種事哪有輕易告訴別人的道理。如果靠信哥掏銀子跟對方交換,那還是勤工儉學麼?他們不成賺信哥銀子了,簡直荒唐!
“打擾了,告退!”小包子拉著信哥轉身。
“哎,等等!”被問到的齊昌看他們轉身猶豫了一下喚道。
小饅頭轉頭問道:“齊師兄,你是要告訴我們嗎?”他還是一張嬰兒肥的臉,笑起來格外的討喜。
齊昌看看信哥道:“你是因為同學們都說我滿身銅臭味才帶著人來問我的吧?還打算拿銀子跟我交換。”他說著又看向小包子,“你這麼汲汲營營,就不怕人也說你不像讀書人的樣子麼?”
小包子看信哥麵有赧然便知道這位齊兄怕是真的名聲在外。他想了下道:“讀書人該是什麼樣子?貧寒學子難道還要掩飾出身,揮霍親人的血汗錢才像個讀書人?我的確是銀錢不足,想辦法自己掙有什麼不對麼?書院不是鼓勵勤工儉學的麼。”
信哥伸手拉拉小包子,“我們走吧。”他本來想著齊昌唯利是圖,給他銀子肯定會把他的一些不要緊的生財之道講出來。但是小包子攔著不讓給,這一趟就等於是白來了。齊昌又這麼質問,他不想再待下去了。
齊昌道:“魏流年是吧,你這人說話對我胃口。我告訴你便是。以後咱們還可以一起掙銀子。”
小包子對信哥寧哥道:“你們先回去吧。”他娘讓他出來見識各式各樣的人。這個齊昌應該就是個很有特色的,他有興趣結識。
信哥想了想,點頭道:“好!”遂帶著寧哥先回去了。
齊昌帶著小包子哥倆到一邊的亭子裏坐下,他本來就是在這裏看書。一坐下他就道:“我知道你們倆。你叫魏流年是哥哥,入學試考了二十多名。你叫魏華年,是弟弟,考的可是第二名。你們既然是魏相家的遠房親戚,怎麼還需要自己找銀子度日呢?據我所知,魏相可是一向有樂意提攜後學的名聲的。而且我看你們倆的樣子,也是家境優越的。”
小包子道:“魏相和魏夫人給我們兄弟出了兩百兩的學費,還給了六十兩銀子給我們度日。可是,我們如果自己能開源,當然好過隻伸手向人討要。齊兄眼力很好,我們兄弟倆從前的確是衣食無憂的。不過如今嘛……”小包子一副一言難盡的樣子。
齊昌便認為他們是家道中落,不願提起這其中的變故。從這兩人得名字來看,家裏應該也是書香門第。隻是遠親,相府一年給兩百多兩銀子也算是相當大方了。畢竟,魏相的遠親怕是不少,傾斜度也不能太大了。多半還是看在他們兄弟都是讀書的種子的份上。這兩兄弟不願意一味的開口向人討要,想靠自己倒是不錯。他問小包子,“你讀書怎麼還不如你弟弟啊?”
小饅頭道:“我哥之前為家裏的事耽誤了了兩年多,所以才會考得還不如我的。”
齊昌點頭,那這就說得通了。家裏出了變故,哥哥怕是想法子維持生計,把讀書的機會讓給弟弟了。所以考得才比其弟差些。難怪這個魏流年看起來比他弟弟黑那麼多。(小包子出海曬的,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所以剛回來的時候,沈寄都說他不是芝麻包子,是黑皮的包子了。)
“那你們兄弟有什麼特長?我說的是讀書以外的特長。”
小包子想了想,“我會用麵團捏人物、動物,捏得還算不錯。這個算麼?”
齊昌點頭,“算!”
小饅頭想了想,很沮喪的道:“我好像沒有什麼特長。”他很會向母親撒嬌,這個不能算啊。從小到大,他就是學君子六藝嘛,也沒學過旁的。他眼睛一亮,“我騎射不錯。”這個算吧,書生雖然都要學,但他學得特別好啊。
齊昌道:“呃,你畫畫怎麼樣?”
小饅頭點頭,“還可以。”
“那你們展現給我瞧瞧。”
小包子道:“呃,齊兄你是需要幫手?”
“沒錯,我在山下一個富戶家裏攬了個百子圖的活計。畫得好,能得二十兩銀子的工錢。時間有些緊,我想找個幫手幫我一起畫。然後魏流年你會捏人物,如果能把圖上的小嬰兒捏得很可愛,額外應該還能得些銀子。怎麼樣,要不要跟著我幹?”
小包子道:“銀子怎麼分?”這個不錯,按勞取酬。
“活兒是我攬的,當然我拿大頭。不管得多少,我和你們兄弟五五分賬。當然,前提是你們得讓我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