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側妃看樣子也有二十四五了,樣貌在沈寄見過的宗室婦中不算頂好,不過能跟了來想必不是投了安王的心思,便是投了安王妃的心思,也不會是簡單人物就是了。不然,這種美差怎麼就輪到了她,而不是王府裏那些青春明媚的小妃子。
“你這個女兒白白胖胖的,一臉笑相,看著可真是討人喜歡。”劉側妃說著讓人送上一個托盤。沈寄看了一眼,是刻著如意長壽這些吉祥字眼的一個小金鎖。她知道大戶人家,尤其是安王府這樣的人家,不論是出門還是怎樣都會帶著一些萬金油一樣送誰都可以的禮物。可這小金鎖應該不是常備的。難道竟是特意給小芝麻準備的不成?不算太厚重,不至於讓她收了心頭過不去,但心意非常難得。上位之人竟然能特意給小芝麻備見麵禮。看來安王會做人,他的女人也不差。
沈寄方才收林侍郎的厚禮倒還有幾分心安理得,誰讓林侍郎占了幹姥爺的名分呢。~悠而且他們往林府送的禮這些年來可也不少。於是屈膝行了一禮替小芝麻收下,“如此,便偏了側妃娘娘的好東西了。”
“我也有一兒一女,兒子有八歲了,女兒也有兩歲了。這一次跟來伺候王爺便將他們托給了王妃照料。看到你這閨女便想起了我自己個的女兒。”
沈寄聽了心道果然是厲害人物,竟然生了一兒一女,兒子還都八歲了。而且方才一席談話,也看得出這劉側妃是解語花一般的人物。眉眼不是那麼惹眼,但卻暖如春水。記得在宮中見過一次安王生母淑妃,仿佛也是這樣的女子。看來男人還是挺喜歡這款的。
小芝麻看沈寄把金燦燦的小鎖放在她衣服的兜裏,頓時愈發笑彎了眉眼。方才沈寄教她向林侍郎作揖,她這會兒便捏了兩個小拳頭一點不規範的對著劉側妃隨意做了下動作,配上她討喜的眉眼看著很是可愛。
“哎呀,真是叫人稀罕,我那女兒內秀得很,若是有這一半啊,也能更討她父王母妃疼不是。日後讓她們多親近親近也是好事。”
沈寄心頭一凜,你可別叫我女兒日後給你女兒做玩伴去。看小朵朵在小芝麻跟前那樣,她心頭心疼。如果讓小芝麻這樣去伺候小郡主,她更心疼。而且,如果女眷來往多了,別人不得認為他們府上和安王府來往親密啊。嵐王府他們可都是有意無意的在遠著呢。畢竟魏楹是來接中途病故的上任的位置的,這馬上就要換屆了。要是給弄回京去可不是什麼好事兒。這劉側妃是隨口說說呢,還是安王讓她暗示的啊?
“這丫頭,粗鄙得很,又不能讓人。臣婦巴不得她能內秀一點呢。”她陪著笑臉道。
兩人又說道了兒女幾句,然後話題轉到京城揚州兩地最近時興的衣料款式等上頭。初次見麵的人,聊這些總是沒錯的。不過劉側妃像是比較喜歡做傾聽者,為了不冷場,沈寄隻得不斷的找話題主動多說。說多了就有些口渴,她一貫又又不怎麼愛喝茶,好在王府下人及時送上了一盞水蜜桃汁,她才緩解了一下喉嚨的幹澀。隻是這會兒喝了水,之前吃飯又喝了湯便有些內急。於是告了聲罪,將小芝麻遞給采藍她跟著王府的丫鬟下去上廁所。
“魏夫人這邊請。”那丫鬟把她帶了過去,就在外頭等著她。
沈寄出來的時候意外發現林子欽等在外頭,而那丫鬟竟一副放風的樣子站在轉角處,當即變了臉色,“你——”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私會呢。一直以為他改好了,怎麼還是這樣不知輕重啊。
林子欽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就是來告訴你一件事,馬上就走。”
沈寄瞪著他,“那裏快說,說了趕緊走。”
“秦惜惜爬上了龍床,你心頭有個數。”林子欽言簡意賅的說道。
“什麼?”沈寄的眼立時瞪得更大,這是怎麼說的,人不是被魏楹派人送走了麼,怎麼會爬上了龍床啊。而且,這個人對他們是有怨的,不得勢則罷,這要說讓她得了勢,枕頭風呼呼的吹,可對他們不是好事啊。
“皇、皇上不是明君麼?”她有些結巴的說道。
林子欽小聲道:“這有什麼相幹。”
是啊,有什麼相幹。風不風流可不幹這個的事。就是唐玄宗納媳為妃,他也還是唐明皇不是。
“怎麼會這樣?是不是有人暗中安排啊?”按說皇帝不是那麼容易就見得到的吧,更遑論勾引了。
林子欽蹙眉,“據說是大半個月前皇上在龍船上呆膩了上岸去聽到她唱歌,然後就帶上了龍船。到底有沒有人安排現在還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