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眨眨眼,“預科?”
“是啊,我也是聽王山長來訪時和大哥說起的。主要是針對四品以上官宦子弟的。一共一百個名額,將來要入黃字班也要和貧寒子弟一起考試,排入前一百才可以入學。大嫂你那幹侄兒正好符合條件的。”傅清明道。
“王山長可真是個人才啊!”肯定是這幾年東山書院中舉人、進士的概率挺高,所以朝堂上的官員們都想塞自家子弟進去。他不想壞了規矩,又不能完全不給麵子,竟然想出了預科這麼一個法子,給予一定的照顧和傾斜。不過寒門子弟要考上就更有難度了。但這也是不可避免的發展。
這樣沈寄就不用擔心了。她提筆給幹娘林夫人回信將情況講明,然後讓人拿去郵寄。而且有傅清明照顧,林淳在書院肯定也吃不了什麼虧。就連寧哥、信哥想必也能被他照顧著。要做魏楹官場的繼承人,要是這點小事都辦不到,那以後就更不要想有作為了。要不是這樣,林家已經中落,諄哥兒又是個軟和性子。自己之前又大包大攬了,還真是不好安排,
小權兒知道此事後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小時候一起玩過的這個林諄。不過當年林淳被林夫人看成眼珠子一般,完全長於內宅婦人之手,整個人弱兮兮的跟個小姑娘一般。他和林諄就不太玩得攏,倒是見過虎頭虎腦的阿隆之後兩人很快一拍即合。後來更是成了戰場上的生死兄弟。
“大嫂,我記得他比我還大點兒,成親了麼?”
東山書院入學年紀控製在十七。但是裏頭不乏讀了好幾年都沒有考上進士還依然在讀書的。所以已婚人士也還是不少的。
沈寄道:“沒聽說,應該還沒有。他剛守完孝呢。”不過,諄兒比小權兒還大兩歲,身邊肯定早就有侍妾通房了。要是內眷帶了來,肯定不能帶去書院。
小權兒是來送年禮的,順道給沈寄把最近出的連載話本都帶了一本來。小包子在一旁看明哥最新出的一本遊記連載,小饅頭趁著魏楹帶著小豆沙釣魚去了,在快速翻閱自己等著的話本最新更新。小權兒的生意如今是越來越好了。葉氏如今管不過來,十五嬸既沒時間之前也沒管過,如今是葉氏娘家帶來的一二掌櫃在支應。
小權兒和傅清明一人抱了一個小娃娃在腿上。小權兒在小餃子臉上方比劃著告訴沈寄和傅清明,“青哥兒的臉大概這麼大了,一天一個樣兒。我爹如今也很會抱了,每天跟我娘爭著抱。我跟我媳婦兒都得排後邊。聽說我跟我妹小時候,爹從來就沒有耐心抱我們玩耍的。”一邊說一邊用手撞撞傅清明,“你什麼時候也生一個?紅姨肯定得樂壞。”
“說生就生啊?我總得找個不比我醜的吧,不然影響小孩子的長相。”傅清明玩笑道。
沈寄莞爾正想說什麼,就聽身後小饅頭發出幾聲很是詭異的笑聲,“去去去,拿回你屋看,不然就閉嘴。猛地一下聽到怪滲人的,好在是大白天。”怪不得小包子會先在耳朵裏塞了棉花然後再怡然的坐在一邊翻書,合著是早有體會啊。
小饅頭便閉了嘴,拿回屋去萬一被抓個現行怎麼辦?在這兒看,回頭聽到爹的腳步聲往一堆書裏一擱就好了。
“哎喲,大嫂,小蓮蓉咬我。”傅清明出聲道。
沈寄看過去,小蓮蓉真的撲在傅清明手上在‘咬’,嘴角還有口水流出。於是很有經驗的道:“她要長牙了,牙根癢癢,這是在磨呢。”帶了四個孩子了,如今這兩個小的到了什麼時候該做什麼,那真的是再清楚不過了。肯定是初為人母的葉氏完全沒法比的。
傅清明愕然,然後笑著給小蓮蓉擦嘴巴,“還真有牙根癢癢這個說法啊?長見識了。”
小饅頭合上書,“有啊,我以前也看四妹磨過。娘,是不是要給他們弄磨牙棒了?我去讓下人弄來。”用蘋果或者胡蘿卜削條都成。
沈寄愕然,“你就看完一本了?”沒看完肯定不舍得放下書的,小饅頭這一點隨她。她以前讀書時看小言就有這麼專注。
“是啊。忙裏偷閑,當然得看快點。”
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沈寄對小饅頭道:“趕緊收起來別讓你妹看到。”小豆沙是個好學的,那次沈寄看到她桌上攤開一本話本和一本《說文解字》,邊翻字書邊看話本,還會把理解不了的詞謄抄到小本本上回頭找人請教,真的是精神可嘉。可沈寄不敢給小丫頭看啊。後代的女學生看了最多做做風花雪月的夢,這年頭的小丫頭片子可真的是不能看這些公子小姐後花園的雜書。當年她就為此收拾過小芝麻。
至於小饅頭,他這會兒正是慕少艾的年紀,看看過幹癮也成。沒見小包子如今就隻對時事感興趣,不愛風花雪月的話本了麼。那是已經定下親事,有實際傾慕的對象,對書中顏如玉就不感興趣了。有小包子盯著小饅頭,書院又沒女生,他被人騙了的可能性為零。而且他成績也沒受影響,放鬆一下不算什麼。
小饅頭答應著麻利收拾起來放到櫃子裏去。他這麼看看爹還能睜隻眼閉隻眼,回頭四妹也跟著看,他不但看不了還得吃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