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的嫩芽在一夜之間冒出頭,向人們展現著生命的萌發。
謝稻過完年再沒有回去過,他在拳館漸漸養成了規律的作息,訓練、吃飯、幹活。閑暇時間就幫林飛進貨、搬貨、整理新品,偶爾兩三個星期去趟學校露個麵。
“同學們,隻剩下六個月就要中考了。大家都知道這是個貴族學校,不論你們的家庭有錢還是有權,我都希望你們能夠為自己計劃未來。”
黃主任好心勸誡完,調整語氣,給自己學校做一波廣告,畢竟溫山不止他們這一個貴族學校。
“大家也知道我們學校的出國留學率是最高的,其次是國內重本率,當然我們學校也不乏很多藝術生,在我們學校有很多出路,中考是你們人生重要的轉折點,你們要回家跟父母好好商量,知道了吧。”
其實大部分同學在這個學校就當來玩兒,潦草生活三年,哪怕你成績倒數,依舊可以繼續上高中,隻不過上不了火箭班而已。
這時魏琪有點難過,這個班裏他知道有兩個人,以後肯定做不成他的高中同學了。一個是蕭茉莉,一個是謝稻。
魏琪給謝稻發消息問問這孩子的打算,這半年經常不來上課,難道不打算參加中考?
“還有幾個月就要中考,你是怎麼想的?”
在拳館正揮汗如雨的謝稻過很久才看到手機消息。
他原本打算回他,該怎麼辦?涼拌。後來想起雲墨走之前的那句話,她要他答應了就做到。
初中畢業證並不難拿,問題是拿了初中畢業證有什麼用呢?
這個貴族學校他沒有錢上不起,去其他學校?想想隻有考到很好的成績,學校才願意收人,考個墊底就隻能去讀職高。
謝稻抗拒學習相關的一切,學校、課本、還有家裏的書桌,隻要一看到那些東西雲墨在耳邊的歡聲笑語就如洪水般襲來。
沒有雲墨的日子就像是在坐牢。以前在少管所,靠著劉存轉述的那句“我等你”,掰著手指頭數著日子,每天都揣著與雲墨見麵的期待反倒過得快。
現在看到與雲墨有關的任何事物,心像被淩遲一樣難受痛苦。
他歎一口氣,搖了搖頭,繼續去練拳,將他所有不爽發泄出來,直到筋疲力盡坐在墊子上,腦袋靠著牆。
在這昏暗的房間裏,他找不到出路,看不到未來。雲墨說過的那句話,一定要拿到畢業證,好像成為他唯一的希望。
謝稻站起來,拿著手機回複魏琪,“考溫山最好的高中。”
魏琪噗呲笑了下,覺得謝稻在說大話。
“你就吹牛吧你,如果你考上溫山最好的學校,老子跟你姓。”
“那你就等著叫謝琪吧。”
謝稻艱難地從家裏收拾出自己的課本,每天忙完工作的事情就去上課,也不管老師到底在不在講課,他堂而皇之地走進教室,坐在自己的座位,如入無人之境。
剛開始老師和同學隻是把他當做空氣,後來發現他幾乎每天都會來學校,吃瓜群眾沒反應過來,難道這孩子改邪歸正,要好好學習考高中了嗎?
謝稻沒有辦法把作業帶到拳館,那裏的燈光太暗,對眼睛不好,也沒辦法集中注意力。
所幸在課堂上沒有人打擾他,可以安心致誌地按照自己的節奏,翻著課本自學。
課堂上偶爾發出他來回翻卷子對答案的聲音,老師和同學也不管他,每個人都在緊鑼密鼓地為中考而奮鬥。
這天 蕭茉莉值日,發現謝稻放學後居然沒有走,十分認真地寫卷子。
在蕭茉莉媽媽那件事後,除了劉誌賢叫謝稻來網吧商量新的賽事變動規則外,兩人沒有其他交集,她在小區裏也經常遇見謝稻,可那時候的謝稻身邊總有雲墨,蕭茉莉漸漸地不待見他,後來才聽劉誌賢說雲墨離開溫山的事情。
“你看,我說吧,她和你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蕭茉莉心裏惡意地想著,真想對謝稻說出口,可雲墨既然不在他身邊,沒有必要給自己招黑。
她走過去好奇地問。
“你現在能跟得上節奏嗎?”
謝稻抬頭瞥了她一眼,隨後低下頭毫不在意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