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突的一沉,眼皮子亂跳了幾下。
如果說王昆對我說這個話,我隻是半信半疑而已,那現在有第二個人說了這話,恐怕就已經定型了。
所以,朱小珠,真的已經死了?
我身上起了雞皮疙瘩,要是莫東知道,他日思夜想的女人,真的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所以,你還是認識她?”
央央努力的回憶,我看到她的眼珠一直在往左看。
“南總,你上次也看到了,打我的那兩個男人,其實就是放貸的。”她從沒提過這兩個人了,但現在再提出來時,好像已經風輕雲淡了,“我之前去還他們錢時,看到了朱小珠這個人的簽名。”
她繼續說:“因為那字很工整,所以我看了一眼,印象就特別深刻,然後,就聽到他們開始罵人,叫我別看了,說朱小珠這女人欠了他們的錢也追不回了,真是倒了大黴。”
我愣愣的接了下去:“所以你就問他們為什麼,他們告訴你,這個女人已經死了,死人的錢,怎麼能追得回來。”
央央點頭,“他們還真是這樣說的,當時那人還說,我告訴你,央央,你他媽的別給我死了,死了我們找誰要錢去?我嘴硬的回了一句,我燒給你們啊,他們還揚了揚手,差點打了我。”
我閉上眼,一直聽著她的敘述。
但腦子裏卻有無數個問號。
“所以這個叫朱小珠的女人,可能真的已經不在了。”她吞了吞口水,可能連她都覺得這是個驚悚而悲傷的事。
“那放貸的人在哪裏?”
“在十二街一號店鋪的地下室。”她低著頭,“他們樓上是一間賣茶酒的,隻是作為幌子,其實就是一幫放貸的,利息高得嚇人。”
我站了起來,看了看時間,問央央:“他們幾點下班?”
“這我不知道,追債的人,應該沒有固定的下班時間吧。”
沒等她說完,我就往外走,隻聽她問:“南總,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我拒絕了她。
這件事上,我不想連累誰。
放貸的,我還真沒見過一個好人。
我對剛剛還在打電話的李威說:“我把車開走了,你自己想辦法回去。”
“你又去哪裏?”
“我去撥雲開霧,撥霧見日。”
十二街一號,人很少。
因為這裏太偏了,就連便利店都懶洋洋的,沒兩個客人。
我看見了央央說的那間茶酒店。
這茶酒店看起來裝修得倒挺好,和一般茶酒店相比,還豪華得多。
這不奇怪,畢竟他們每月賺取的利息,夠他們做這個麵子工程,拿來打掩護了。
天還沒黑,一個男人正坐在裏麵翹著腿喝茶。
門是開了一扇,我站在外麵觀察,而那人也抬頭向我看來,顯然他已經注意到我。
這是一個精瘦的男人,眼神很不一般。
平和中又帶著犀利,乍一看覺得他是個溫和的老頭子,但細細的品,卻像要穿透人心。
我也很平靜。
既然都來了這裏,就說明我並不怕。
那老頭兒一邊喝茶,一邊看著我的腳步慢慢往他的方向移。
我敲了敲玻璃門,問他:“老板,有煙嗎?”
“帥哥,你要什麼煙?”他站起來,笑臉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