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胃裏一陣反胃。
不止是我,在場所有人的胃可能在見到這一幕時都應該在翻騰。
因為我看到他們的麵部表情,都是一副不可思議加上一言難盡。
但我必須忍。
現在,我是體會到了那煙酒店老板跟我說的一個詞:人下人。
此時,我就是活脫脫的人下人。
我的尊嚴被這個光頭男人狠狠的踩在地上踐踏。
我很想就著那手上的痰糊回他的臉上,我的手動了動,但就在我伸出兩公分出去後,又緩緩的縮了回來。
我意識到,我不能這樣做。
梅先生像看一個笑話一般的看著我。
他不知道在等待什麼。
是在等待我的回擊,還是在等待我的恭敬?
但我知道,我不應該把自己硬氣的一麵拿出來,否則很容易引起他的注意。
我沒必要引起他的注意。
從剛剛王妃身上的傷來看,這個梅先生應該是個十分變態的人。
這種人惹不得,也跟不得。
我隻是來這裏打探朱小珠的消息,不是來當馬仔,像上海灘的許文強一樣,還需要一步步的爬上去。
我諂媚的笑道,捧著那令我作嘔的東西,道:“梅先生,是我不懂事,以後我一定注意。”
聽了這話後,他眼裏似有絲絲的失望。
可能他也沒想到,原來我竟然是這麼窩囊的男人。
他可能已經聽聞了,我為蘭總擋煙灰缸的事。
所以他對我是有所期盼的。
但現在的我,表現得這樣懦弱,足以見得,當時我為蘭總擋煙灰缸的事,很可能隻是一個意外。
他笑了笑,對站在對麵的賈哥道:“小賈,你這徒弟還沒學到位,還需要多學學啊。”
賈哥也笑了,但他笑得有些難看:“是是是,我一定會多加調教。”
“有點掃興了,算了,玩了這把就回去了。”梅先生斜眼看了一眼我。
他的確是失望了。
他原以為我可以掀起一點風浪,給這場麵增添一些趣味的。
說著,他起了身,朝門的方向走去。
剛剛還掛著笑的我,在他消失在我的視線後,立馬就跑到了洗手間,把手放在水龍頭下,衝洗後用力的搓了起來。
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受過最大的屈辱。
但也同時讓我知道了,屈也是一種大丈夫的表現。
倘若我今天硬著來,想做的事完不成不說,很可能就成了梅先生的眼中釘。
得不償失。
我用洗手液洗了很久,賈哥進來了。
他似乎也看不過去,拍拍我背,歎氣道:“梅先生的確喜歡玩兒這些新花樣,別介意,很多新人都會有一次這種被羞辱的事,但今天這對你……的確是我們見過惡心的,可這還不算最殘忍的。”
我順著他的話問:“還有殘忍的?”
“有人掉了一隻耳朵,算不算殘忍?”
他的語氣讓我不寒而栗。
接著,我胃裏又一陣陣作嘔。
我問賈哥:“賈哥,這個梅先生,到底是何方神聖,能這樣為所欲為,把人不當人?”
“少問。”賈哥一臉正經,“你隻要記住,他是蘭總的貴客就行了。”
“我也不想問,但他既然能對我做出這種事,我隻想知道他的身份,這樣我也口服心服。”雖然我隻是為套信息找個借口,但好像也隻有這個借口要充足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