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傻丫頭,因為我多看了一眼街上賣糖球的小販,她就偷偷跑過去買,然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
襄和頓了頓又道“整整十年了,我從未有一日停止過尋找,可始終杳無音信!”
秦五姑娘捂著嘴,眼眶漸漸濕潤。
“你們兩個,都有一顆眉心痣,所以,我……”襄和喉嚨哽住,再說不出來什麼。
秦五姑娘明了,一向內斂的姑娘忽然伸手抱住了她“若縣主能在這尋到些許慰藉,於我而言,是莫大的榮幸!”
秦五姑娘仍覺不夠,便又道:“縣主煩悶時,可與臣女傾訴,閑暇無趣時,亦可召臣女作陪!”
襄和受領了她的好意。
……
接下來的日子裏,襄和時不時會收到裴良玉的信,除了描繪風土人情的冊子,最後一句總是‘尚無音訊’!
襄和把信件收好,不由歎氣出聲“十年了,也早該習慣了!”
佩蘭在外猶豫著要不要進去,這間院子,是縣主特意僻出來留給二小姐的,主室平常從不讓仆人進出,連灑掃除塵都是親力親為。
縣主每次來,都要低沉好一段日子!
可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半點兒也拖不得!
佩蘭咬咬牙,輕輕叩了叩門。
襄和正一件一件的看著多寶閣的物件,這屋子裏的一桌一椅都是她按照妹妹的喜好布置的,很是活潑跳脫的風格。
多寶閣整整做了兩麵牆的櫃隔,都是她給妹妹準備的禮物,逢年過節、生辰賀禮從未漏過,可禮物整整攢了兩麵牆,這間院子也沒等來它的主人!
襄和沉湎在傷懷之中,並未留意到那輕輕的叩門聲。
佩蘭見屋中沒有動靜,不由加大了手上力度“縣主?”
佩蘭的聲音,把襄和懸而未決的淚珠給驚了回去,襄和按了按眼角緩聲道“什麼事兒?”
“縣主,皇上差人送信來,說是今兒早朝時,有三位大人聯名上書,彈劾縣主枉顧禮法,年逾雙十不嫁!”
“一未交付懲金,二未行獄擔責,又不曾上書悔過!說,說縣主!”
“說我什麼?”
“說,說縣主,持金枝,而不思表率京中女眷,反立惡榜,已不堪再享殊榮,請皇上下旨收回金枝、褫奪封號!”
“福公公還說,大臣們對縣主甚是不滿,決心之強更是前所未有,此次隻怕不好打發,讓縣主早做準備!”
“吱呀~”襄和猛的拉開門。
“這幫半截入土的老東西,身為東臨士官,不思報效皇恩、造福百姓,天天盯著我一女子唱這些陳詞濫調,難道不知羞恥二字為何物!”
“我不嫁,是殺人放火了?還是坑蒙拐騙了?說的好像本主不嫁,是同扒他們祖墳一樣的惡事似的,真真是無恥至極!”
果真,不過兩天而已,襄和欲嫁之事便傳的有鼻子有眼,襄和起先還能和那些老頑固據理力爭,可架不住反方人多勢眾,一時間是有口難辯!
那些老骨頭,揪著襄和誘惑裴家女為其守身不嫁的事兒不放,說她居心叵測,甚至從品德操行攻訐到了禍國殃民的地步!
哪怕人人都知道,裴良玉早已對外宣布,她於夢中感悟,決定帶發修行,終身侍佛,可那些一心要用死諫來證明自己的言官們,一致的選擇了視而不見!
襄和不止一次的想‘幹脆把那些聒噪的老頭都弄死算了!’
可理智告訴襄和,此乃亡國之舉,斷不可取!
最終,在襄和閉門一月之後,想出了可終身不嫁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