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近來天災頻發,尤屬洪災和蟲災最為嚴峻。
百姓顆粒無收,田地又被淹沒,隻能一路乞討,京都也開始出現災民。
家境殷實的富商、清流門第的高官,依次建起粥棚,甚至連常常彈劾襄和的張、高兩位諫議大夫也捐錢捐藥!
襄和聽了直笑,有一半都是沽名釣譽,借機撈個賢名的奸狡之輩!
福公公第一時間帶來了朝堂上的最新消息,有大夫建議京都官眷統一捐錢、捐物,賑濟災民,襄和赫然在首列,說她身為女子表率,又兼輔手之職,理應捐一筆!
“我呸,這些老不羞,要打壓的時候,說輔手不堪表率天下女子,現在需要出錢了,倒是惦記上輔手了,真是好大一張臉!”
佩蘭何止是義憤填膺,恨不能往那建議的官員身上潑糞!
福公公被佩蘭的言語嚇了一跳,似是不理解剛剛還嬌嬌柔柔的女郎,怎麼轉眼就是一副菜場上罵街大娘的架勢!
襄和笑著安撫她,向前幾步道:“婢子粗鄙,福公公原宥。”
“輔手言重了,不妨事,不妨事。”
“煩請福公公說細些,讓我捐錢的是哪一位大人?”襄和給他塞了一把金棗子。
福公公一怔,連忙推回去“這可使不得,皇上要知道了,非得損死老奴不可!”
“這是給公公買茶點的,料想皇上也說不出什麼來,公公還是收下吧,不然,襄和可再不敢勞煩公公了!”
福公公還是猶豫,襄和便又推了一把。
略一思索,福公公把金棗塞進了袖子裏,直奔主題。
“今兒置喙輔手的,是張大夫!”
“哦?又是他!”
“凡涉及輔手的,一般都是張大夫起頭,高大夫添油加醋,這都成了慣例了!”福公公也擰了眉毛。
襄和了然“公公還有何事告知?”
福公公吸了口氣“不過今天算是奇怪, 一向中立鄭將軍,今天竟為輔手說話了,痛罵了張、高兩位大人!”
“鄭將軍一心為國憂民,向來不耐理這些俗事,怎的今天會為我爭言?”
“老奴也奇怪著呢!”福公公雙手揣進袖中,扁著嘴疑道。
“福公公可急著回宮複命?”
“啊?”
“若是不急,不如給襄和講講鄭將軍是如何痛罵張、高二位大人的,如何?”
……
福公公前腳出了大門,後腳襄和等人回了主室,連著裴良玉在內皆捧腹大笑!
襄和拍著手“罵得好,罵的甚得我心!”
裴良玉當即就演了起來。
裴良玉假裝捏著胡子“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一開口就是襄和、襄和,還是襄和,好歹也是領著俸祿,吃著官糧的青衣大夫,成天的諫言就圍著一個女子轉!”
“襄和是東臨獨一份的女郎,拿到朝堂上說也算應當,那你們倒是好的壞的一塊講啊,可我就沒聽你們說過人一句好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襄和燒了你家祠堂,起了你先人的墳呢!這麼喜歡盯著女子的是非功過,還做什麼官兒呐?幹脆去那秦樓楚館的地界兒,圍著那些鶯鶯燕燕填詩詞去,保不齊就寫出個‘天下第一豔詞’,那還不馬上名動天下,您二位,也就名留野史了!”
而後,鄭將軍一揮朝服,哼聲震天!
張、高二位大人被氣得搖搖欲墜,捂著心口倒在地上。
鄭將軍更是不忿,抱拳出列“皇上,以臣之見,還是把那兩個拖下去算了,省的耽誤咱們君臣的時間,紫荊關一帶的災情還沒個定論,哪有功夫聽這兩個閑人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