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陳覺熹。”隨著玉瞮滄書身旁的太監喊道，一聲接著一聲。
殿中嘈雜聲不斷，玉瞮滄書揉了揉太陽穴怒道：“給朕閉嘴！”
朝臣瞬間便死寂如枯木，俯首捏著各自的玉牌，不敢抬頭。大殿向陽，門檻被旭日照的花白一片，玉瞮滄書微眯著眼看著模糊的黑點越來越大。
“臣拜見陛下。”陳覺熹以武將的禮法向他行禮。
朝中又開始嘰嘰喳喳個不停。
玉瞮滄書喉結微動，笑道：“起，沒曾想倒真被葉大人請來了。”
“謝陛下。”陳覺熹終於挺直了背脊。
他瞥了眼葉懿澤，隻見他盯著陳覺熹站著一動不動，眼中沒有任何情緒，便想繼續調侃陳覺熹。
“陛下說笑，臣分內之事罷了。現今漠北之事告急，鹿山尚損失慘重，椒予城失守之事坊間已傳得沸沸揚揚，望陛下早做打算。”葉懿澤搶先他答道。
“葉大人有何高見，一並說了吧。”玉瞮滄書陰陽怪氣道。
眾人皆唏噓，沉默著想看出好戲。
葉懿澤氣定神閑地上前一步道：“鹿山之事不除，我朝根基不穩。”隨後眉間一挑，勾唇道：“至於臣的高見，陛下可不會樂意聽。”
玉瞮滄書愣了愣，自七年前秋獵一事後從未看到他其他的表情，他都快忘記了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
他輕咳道：“聽聞大理寺案子繁雜，竟還如此有精神與朕玩笑。”
“臣不敢。”葉懿澤站定，臉色嚴肅道。
玉瞮滄書眼睛掃了掃，心裏盤算著什麼，“漼太尉，武舉之事如何了。”
漼餘涵身形頓了頓，快速挪步出來道：“稟陛下，鄉試已過，會試設在七日後。”
“好，會試結束便直接殿試。”玉瞮滄書道。
漼餘涵急忙道：“陛下，會試完成一月後才是殿試，曆來便如此。”
眼旁青筋暴起，手扶著龍椅身體微微前傾道：“太尉如此守規矩，不如去守守鹿山，再問問大祝守不守這點規矩。”
漼餘涵被噎住，跪於殿前道：“是臣迂腐，臣萬死。”
說完將頭伏在地上，眼角輕微抽動。
“退朝。”玉瞮滄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甩給旁邊太監一句話就走了。
春梅顫顫，露於枝頭，青綠之間，酸澀之味便傳於心頭了。
樹下女子青衣素襖，梨花兩朵別在耳邊，舞劍之姿猶如輕燕，劍光冷冽，泛出隱隱殺氣。
劍尖輕旋，梅子頃刻便墜落於地，眼尾略瞥，遂停於胸前。綰起的發狀似黛山，額前青絲隨風飄飄然拂過時，便輕鬆斷於劍前。
“阿禾。”葉懿澤站在門邊喊道。
清風習習，樹葉搖曳間的光影，一暗一明的錯落在他身上，更襯得其風光霽月。
如此溫潤如玉，如此捉摸不透。他就那樣站著，便給人一種由心底誘發的畏懼。
雁暉將劍鞘遞給她，便低頭候向他，不敢抬頭，反觀萱降卻是正常之態。
葉鏡薇看向他，輕輕一笑道：“阿兄，今日下朝這般早，大理寺最近也如此清閑，竟有空來找我。”
“嗯，近來武藝又精進了不少。”葉懿澤緩緩邁進。
聽後粲然一笑道：“還不是老師的功勞。”兩人相視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