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這是一年一度進行族比測驗的日子，但是多年來，為了不讓李寰宇受盡族人的嘲諷和鄙夷，父親都沒有讓他參加過。可是如今到了十八歲，卻是再也不能借故不參加。
李寰宇淡然地走到高台之上，麵對二長老進行了測試，然後淡定地離開。
“沒事的！寰宇哥哥！”
從一眾竊竊私語的族人們的目光注視下緩緩走下族中試煉場的三米高台，李寰宇步履緩慢地對著這個正笑盈盈看著自己的女孩兒行去。
大家的目光卻自然是沒有跟隨這個消瘦的少年，而是投入到那塊測驗令李寰宇滿麵無語的水晶石上。
測驗時，需要測驗者將體內的先天之氣注入二長老手中的一塊水晶石，二長老則會根據水晶石的亮度和熱度來判定等級。
而李寰宇測試完，在這塊溫潤的石頭上，紅光一絲不顯，而二長老也是在主母的眼神提醒之下，才從尷尬之中緩過來，帶著一絲難以執行的音調，念出李寰宇的等級——
“先天之氣，無！”
“嘶……”
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隨著二長老親口確認並念出結果，在鴉雀無聲的人群中瞬間爆發而出，就像是陰霾的天氣裏，厚重的雲層不斷累積壓抑，最後終於隨著一聲悶雷轟隆隆響過，暴雨才傾盆而下。
“竟然……還是這樣……”
“毫無先天之氣！……”
將這些不絕於耳的暗歎聲屏蔽，那一道道矚目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自動無視了去，李寰宇靜靜地站在挺著小胸脯、手背在身後一臉笑吟吟看著自己的女孩兒麵前。
“嗬嗬，寰宇哥哥，沒事的！”
任憑麵前的少年幫自己將額前的一縷青絲輕輕撩開，女孩兒微微仰麵，對李寰宇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殊不知自己下意識的動作，令得身旁多少人在暗自心涼。
正當大家都在歎息於李寰宇測試的結果時，一道陰惻惻的目光隱晦地從人群的縫隙中牢牢地鎖定著李寰宇。
“哈哈哈，果然跟還是一樣，完全不能進行修煉！”
02
這族中測驗，是李家年輕一輩到達十八歲時都會接受的一項能力檢測，是測試族中青年的真實等級和天賦的一種方式。
李寰宇不能修煉的事情，族中之人大多都是知道，可是十幾年來，族中長老都對這件事情諱莫如深，一來不想此事廣傳影響李寰宇的自尊心，另一方麵也不想令這件事情影響李家的聲譽，所以大家雖然都隱隱知道，卻是從來沒有得到過正麵確認。
可是這十八歲的族中測驗，是每個李家青年的成人禮，任何人都不能例外，即便是族長之子也不行，這才讓李蒼穹在無奈之下，也命李寰宇參加了測試。而這次測驗，也決定了族人的日後歸屬。若是到了十八歲，依舊沒有達到三層先天之氣，便是要被分配到家族的一些商業板塊，開始進行商業上的學習和曆練，畢竟，家族不養閑人，若是沒有修煉天賦，自然不能再這麼無所事事地呆在家中，消耗資源。所以，這次測驗，也是族人今後生活的分水嶺。
“嗯，沒事，我知道。”
盡管四周對自己的非議紛紛不絕於耳，而早知道這個結果的李寰宇卻是自動將這些煩擾的話語無視了去，眼觀鼻，鼻觀心，也不理會那些看向自己的、或同情、或嘲諷的眼光。
“下一名，李靈兒！”
“該你了，小妮子！加油！”
聽到靈兒的名字，李寰宇也是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微笑地讓開身子。
靈兒莞爾一笑，邁著輕盈的步伐，便從人群中閃掠而出。
靈兒的出現，也不自覺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與李寰宇那般人群中的竊竊私語不同，大家看向靈兒的目光裏，皆是一種敬畏。甚至於，在同齡人的眼中，這種敬畏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崇拜。
聽到靈兒的名字，就連高台之上，一直不動聲色的長老們，似乎也微微調整了一下身形，盡管動作極其隱晦，但是那高台上一直輕鬆閑適的氣息，刹那間也變得有些緊繃和微妙了起來……
之間李靈兒蓮步微移，身形突然變得飄忽起來，也未見得她是如何移動，眨眼之間，便是到了高台之上。在大家看來，就像是憑空在原地消失，然後再度出現一般，可是這消失與出現之間，竟然未曾泛起一絲一毫的能量波動，看上去，就像是她本來就在那高台之上似的。
眾人頓時變得有些目瞪口呆。
如果說剛才李寰宇的出場，令得大家視覺上感覺十分震感，那麼靈兒的上台，則顯得頗為詭異。絕大多數族人都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對於靈兒在高台上的突然出現，表現得十分不可思議。
“她是怎麼上去的？”
“不知道，她不是一直在那裏嗎？”
“屁，剛才那台上明明隻有幾位長老，李靈兒又何時上去過？”
“難道她還會瞬間移動不成？”
“可是……”
與人群中的竊竊私語不同，台上的幾位長老，雖然眼中也是閃過一絲驚異，但是卻能看出靈兒的動作。
他們當然能夠看出來，這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瞬間移動，而是一種特別的禦氣身法！
說到禦氣身法，就不得不提到禦氣師賴以傍身的重要手段——禦氣術了。
所謂的禦氣術，便是一種將天地能量進行錘煉和使用的法門。像李寰宇凝氣於足，成為蹬上高台的台階，便是一種初級的禦氣方法。可是這種方法，可以說是極其粗糙和簡陋，屬於最最基本的禦氣之道，連禦氣術都算不上，隻能算是一種粗淺的運氣罷了。
而真正的禦氣術，便是將天地能量壓縮凝聚，然後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來進行使用的一種技術，不僅可以淬煉肉體、增強自身的力量、速度，還可以與各種元素形成共鳴，從而引起環境的改變。
靈兒剛剛所使用的，便是一種禦氣術，這種禦氣術能夠大大加快自己的移動速度，一般來說，又被成為禦氣身法。
而想要修習禦氣身法，其中又一個重要的前提，那便是——成為禦氣者！
“靈兒小姐，請接受測驗吧！”
對靈兒所使用的禦氣身法微微側目，二長老也是微微一驚，心中不禁更加對靈兒的大致實力有了一個模糊的概念，“禦氣身法？既然已經修習了身法禦氣術，想必靈兒小姐，應該也已經成為一名禦氣者了吧！”
一邊想著，二長老也跟其他所有人一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靈兒的纖纖玉指。
紅光大盛。
可是這塊能量晶石上，卻並沒有顯示任何字樣。
二長老看著這測試水晶石，也是微微愣了愣，地下諸多等待測驗結果的族人，也是對水晶石的異樣反應有些目瞪口呆。
“怎麼回事？”
“難道水晶石出問題了？”
一般來說，能量晶石不出現任何結果，隻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測試之人沒有任何修煉天賦，身體根本無法與天地能量共鳴，以至於無法吸納天地能量進行修煉，所以晶石自然也就無法對其體內的能量進行感應；另外一種，就是測試之人的實力遠遠超過晶石所能測試的範圍。
“這？”
三長老眉頭微微一皺。
“不可能。”
大長老自然知道三長老心中所想，略微沉吟，便緩緩說道：“水晶石可以測試出禦氣大師之下的所有等級。即便是以靈兒的天賦和實力，她也不可能在十六歲的年級便突破到禦氣大師的水平。而且觀其氣息，她顯然隻是一名禦氣者——雖然看不出確切的等級，但是實力也不會比寰宇和禦風高上太多，能夠累積十層先天之氣、成為禦氣者已經是極限。”
“可是這水晶石……”三長老目光微蹙，想了想，突然說道：“難不成……”
“沒錯，應該是這樣。”大長老點了點頭，“這丫頭身上，一定有著某些隱藏起真實實力的奇異之物，對測驗晶石產生了幹擾，以至於晶石無法準確地測出她的真實等級。”
經過大長老肯定，三長老這才將心情微微平複。隨即微微點頭，瞥了一眼麵色毫無波瀾，正從石台上飄然而下的女孩兒，眼中微微閃過一絲不安，隨即立刻恢複正常。
大長老與三長老的交談雖然聲音細微，不動聲色，但是也並未特別使用傳音入密，以其他的長老們禦氣師的實力，很容易就聽得清清楚楚，得到這個解釋，也是不再追問，神色也恢複正常。否則，看到靈兒以十六歲的年紀便成為一名禦氣大師，這讓修煉了近百年才堪堪達到這個水平的他們，幾乎有種想要一頭撞死的衝動。
03
“靈兒，你的等級，怎麼不顯示？”
待得靈兒飄然而下，一道道疑惑的目光也是隨之注視而來。李寰宇更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立刻偏頭問道。長老們有著豐富的閱曆可以隱隱猜測，李寰宇可做不到。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靈兒聽到李寰宇的問話，也是一臉無奈地攤了攤手，俏皮的嘴角卻微微露出一絲狡黠。
見靈兒這樣，李寰宇也是有些無奈，很明顯，這妮子並不想透露自己的秘密，李寰宇也不好追問，隻得跟大家一樣，等著二長老的評價和處理。
一般來說，遇見了這種意外情況，二長老都會給與解釋，穩住大家的情緒，可是此刻二長老仿佛沒有看見剛剛靈兒測試的問題似的，隻是繼續主持著儀式，就想剛才的一切，根本沒有發生。
這一點，令得李寰宇更是奇怪，可是當他偏頭看向身旁的女孩兒時，靈兒卻顯得雲淡風輕，猶如自己也絲毫不關心自己的等級一樣，靜若處子，依舊是一臉淡然地看著台上繼續進行的測試，宛若一朵青蓮。
可是，靈兒和長老們可以當作沒發生，李寰宇礙於靈兒的關係，也可以將此事按下，其他人，卻是不會買帳。
按照族規，這等級評定，不僅僅是一項簡單的測試，還是一個重要的考核，所有十五歲以上的進行過修行的族人，都必須參加。這也是家族對族人的一項評判標準——特別是超過十八歲的青年，如若依舊是不到三層先天之氣，便會被剝奪家族的修煉資源，將之分配到家族所經營的各項生意之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