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裏靈氣稀薄,和妄念山不同,一進來我就覺得四肢像灌了鉛一樣沉重,這裏不見天日,因此一片漆黑的道路上也隻有幾盞明燈做照明用,再也沒有其他光源。
上一世來這裏,是主動請纓。
“聽聞魔君大人因心悸頭痛而苦惱,臣願以心頭血將養,求魔君允我,加入麾下。”
當時的他不記得我了,因此聽到這話,也隻是挑了挑眉。自從他當上魔君,來加入的魔修數不勝數,但像我這樣的正道修士,著實少見。
尤其是他早有耳聞,正道修士最看不起的,就是像我這種投機取巧之輩。
“如此看來,倒是本王占了你的便宜……你叫什麼?”魔君冷血無情,說出口的話自然是沒有回旋的餘地,
“饒黛。”被粗暴的抬起下巴,魔君勾著唇,似乎已經聞到了極陰之體的味道,一雙紅眸裏滿是興奮的蠢蠢欲動。
“那本王就不客氣了。”
魔君大殿上,兩列客卿飲酒作樂,在容衍撕開我的衣服飲血的時候,竟然是沒有一個客卿敢抬頭看,修為低的,甚至開始發抖。
可是第一次被飲血的疼痛遠遠超乎我的想象,當天容易還說了什麼,我都不記得了,隻知道醒來後,被囚禁在魔君的側殿。
便於……他飲我的血。
我搖了搖頭,從沉重的記憶裏走出來,我無比希望容衍還記得我,如果不記得……就隻能采用原來的方式接近他了。
將自己偽裝成魔修,打探到了魔君哮天帶回來的兩個客卿的住址。
一個作為有功之臣,是哮天的左膀右臂,在魔君大殿旁邊新建了一座宮殿暫住,而另一個……是魔君的仇人,被關進了水牢。
毫無疑問,前者是叛徒何鈞,後者是剛剛入魔的仇人容衍。
我打暈了獄卒,偷偷潛入。
這一次比上一次更時間提前了不止一星半點,或許容衍現在還記得我。
水牢裏關押著各種各樣的人,我一走進去,便是無休止的謾罵。
“狗賊,快放你舅舅出去!你這條弑父殺兄的狗*,讓我出去,定要扒了你的皮!”
“還真把自己當二郎神了!真是什麼人都能當魔君!”
“殺了我!殺了我!”
傷口潰爛的泡在水牢裏,每過一個時辰就要忍受一次水牢裏的水漫過頭頂的窒息感,偏偏這機關被設置的很好,絕不會讓人溺亡,實在是殘忍至極。
水牢裏陰冷無比,也使得難聞的氣味都沒那麼讓人頭痛。
我低著頭快步走去,終於在最裏麵,看到了那個我心心念念的人影。
可能是哮天忌憚著他的能力,隻是封印了魔息,容衍衣衫略淩亂的坐在水牢旁邊的石頭上,閉著眼睛休息。
隻是額間的魔印,清楚的告訴我,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師尊了。
我用這獄卒的鑰匙打開了門,容衍聽到聲音,也睜開了眼。
是和前世一樣的紅眸。
我的心咯噔一下,喃喃道:“……師尊。”
容衍聽到聲音一下子將我拽到身前,我踉蹌了幾步,跌進他的懷裏。
熟悉的茶香味圍繞著我,明明身處異地,卻也讓我感到了無限的安全感。
一雙微涼的唇襲了上來!
我頓時睜大了眼,可很快,簡單的觸碰又變得火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磕到了嘴角,流出了些許的鮮血,迷惑了他。
在他懷裏被抱的緊緊的,一隻手摟著我的後背,另一隻手按著我的脖頸,讓我無處逃離。
我也漸漸將手放到他的後背上。
在我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容衍才依依不舍的鬆開了我。
“姐姐,你怎麼來了?”麵前男人笑了笑,漂亮的眼睛彎了彎,將我看愣了一瞬。
我的心跳的很快,“你是……衍衍?”
容衍不答反問:“既然姐姐主動來找我了,那是不是同意要和我做道侶了?”
此情此景,實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雖然在景色優美的妄念山後山山頂,我也沒答話。
“我……”回想起掌門說的那句,我不再退縮,“等我們出去了,就結為道侶,再也不分開。”
果然,衍衍的笑容更燦爛了。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洶湧的魔力讓我吃驚,不是說已經被封印住了嗎?
“沒有哦姐姐,那條狗封不住我的。”
狗,就是魔君哮天。
在被人發現前,容衍帶著我逃離了魔界,前往人間。他還沒有完全清醒,需要時間休養,我們也還有好多話沒有說清。就像掌門說的那樣,我是他的劫難不假,但這也是命定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