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禾頓了頓,柔和的白光從相觸的額頭亮起,漸漸安撫下了那些淩亂的思緒。

於魚抓著她衣襟的手慢慢放鬆下來,快要垂落下去的時候,她輕輕接住了他的手,然後放好在了床上。

她起身,牽著被子幫少年蓋好,便走了出去。

就算沒有愛,他也是她的侍君。

而她作為妻主,應該負起名義上的責任,她需要給予他名分,地位,還有榮寵。

許爹他們站在門口,看到今禾出來了,便出聲問道:“阿禾,魚魚怎麼樣了?”

“無事,已經睡下了。”今禾輕輕出聲。

“那就好。”許爹鬆了一口氣。

“抱歉,因為我,讓你們受苦了。”今禾微微斂了斂眉。

“沒,沒有。”許爹趕忙擺了擺手。

老太監恭敬的走了上來,出聲:“陛下,靖鈺親王到了。”

今禾點了點頭,看向許爹緩緩出聲:“我先去處理一些事情。”

許爹似乎這才反應過來,如今的今禾不是他的女兒,也不是二殿下,而是當今女帝了。

“陛,陛下,快去吧。”許爹有些生疏的稱呼這個尊稱。

今禾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今葉站在許爹旁邊,望著今禾離開的背影,她的衣角劃過空氣,他好像什麼也抓不住。

她們的身份距離似乎越來越大了。

她成為了他不敢奢望的帝王。

如果她不是帝王,也許他還會有些勇氣繼續去追逐她。

可是她達到了他高攀不起的地位。

他隻是有些自卑了。

明明已經在很努力的追趕了,為什麼還是追不上?

他想成為她身邊的男人,想要變成一個配得上她的男人。

心事如同大風吹過深穀,回響又哀傷。

那就趁她來了,表明心意吧。

若是沒有結果,少年時的悸動也總該放下了……

大廳之中。

今禾看著神色沉默的靖鈺親王,也默不作聲的在旁邊的位置坐下。

“安瑜,他差點就沒命了。”靖鈺親王在今禾坐下的時候,靜靜說出了這一句話。

“要不是他是你的獨子,他應該早就死了。”今禾聲音也淡淡的。

明明說的話似乎都帶著冷意,但是她們的聲音卻出奇的平靜。

“我欠他親生母親一條命,不能不管。”靖鈺親王憂愁的笑了一下。

那安瑜世子的親生母親必定是靖鈺親王一個很好的朋友。

“靖鈺親王要管就好好管著,別再意外把人放出來了。”今禾輕輕淡淡的出聲。

“總不能一直關著他。”靖鈺親王笑了笑,“不過我的確不知他竟是來了這裏找麻煩。”

“那朕也不能保證,安瑜世子以後再犯錯,會有什麼一長兩短了。”今禾看向了靖鈺親王。

靖鈺親愣了愣,眸眼溫淡,隻是出聲:“陛下,一個侍君而已……”

一個侍君,她用得著跟她置氣嗎?

今禾寂靜的笑了下,在靖鈺親王的眼裏,一個侍君的確沒有安瑜世子的命值錢。

“朕不論命,隻論錯。”今禾隻是如實說。

安瑜世子還是別再發瘋了好,不然她真的不會再給靖鈺親王臉麵了。